第19章 生死考验(1 / 1)
陆长生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奏章,抬头问道:
“天牢之事?我明白了,穿的一身戎装,莫不是打算靠和寡人比狩猎找回场子?”
李秀宁白皙的脸颊因激动和羞愤而染着红晕,像初绽的桃花,却带着刺。
“陛下,切勿戏言!”李秀宁向前踏出一步,脚下金砖发出轻微的叩响。
“刚刚天牢之中,我是没准备好,才被陛下那花言巧语所驳倒的。”
她的声音清亮,此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还请陛下万不要小觑与我!我自幼弓马娴熟,更兼熟读兵书,剑术与统兵之能,更胜文采十倍!”
她深吸一口气,明亮的眼眸直视着龙椅上的帝王:
“陛下天牢中的帝王之论,秀宁无论如何无法认同。
但秀宁自知自己的口才也无法胜过陛下,此次也无意与陛下辩个高低。”
随后她顿了顿,眼中燃烧仿佛燃烧着火焰。
“只是秀宁想向陛下证明,本人非身居国公府大院的寻常女子!亦是心系天下之人!”
陆长生闻言放下书桌上奏折,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书案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只桀骜不驯的雏凤。
“我说呢,原来是那句‘妇人之仁’刺激到你了啊,还真没想到。”
陆长生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锐利如刀锋,“不过你们一家子,果然都是天生反贼!”
李秀宁闻言,脸色瞬间白了白,正要开口辩解,却被陆长生更快地抢白道:
“好好的国公之女,没事私下不学女红,却在练什么剑术和统兵之法,一早就想着造反呢是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李秀宁心上。
“陛下可不要随便诬陷我等!”李秀宁急切地辩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
“我早年学习这些,是为了在哥哥们面前,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
提及此,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屈的光芒。
“哦?有点意思,”陆长生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错,还挺会找对手的。”
他脑海中浮现李秀宁那位天纵奇才的二哥李世民。
不由得觉得这丫头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只是这个对手的实力实在是强的过分了些。
李秀宁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一丝松动,眼中顿时迸发出希冀的光彩:“陛下也支持我这么做吗?”
“当然,”陆长生靠回椅背,姿态随意,目光却深邃。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嘛,国家总不能一直以性别来拒绝人才。”
“‘妇女能顶半边天’……”
李秀宁喃喃重复,如同醍醐灌顶,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认同。
“陛下说的好呀!”她激动得上前一步,手掌“啪”地一声拍在厚重的书案上,震得旁边一摞奏折微微晃动。
“我起先也是和父亲,哥哥这么说的!
只不过他们根本就不允许我练武比试,直接关了我禁闭,还没收了我搜集来的兵书……”
她语气变得愤懑,随即又转为坚定。
“不过我没有放弃,一直在偷偷的学,谁说女子不如男!
总有一天,我会超过父亲和哥哥们!同样可以领兵行走天下!”
“志向很不错。”陆长生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眸,淡淡笑了笑,随手拿起手边的青玉茶壶,向旁边一个空杯倒去。
琥珀色的茶汤注入杯中,热气袅袅升起。
“可你有没有想过,”陆长生一边倒茶,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声音平静无波。
“你越是擅长搞这些行军布阵之法,我越是不可能放你回去。”
李秀宁正沉浸在得到认同的喜悦中,下意识地俯身去接那杯茶。
手指刚触碰到温热的杯壁,陆长生这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如同冰锥般刺入她耳中。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此刻陆长生递过来的那杯茶,仿佛有千斤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呵呵,”陆长生轻笑一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将茶杯稳稳地放在她僵直的手指前。
“开个玩笑,寡人还没有这么小心眼,怕你一个小姑娘。”
随后陆长生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在奏章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
“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朕确实想考校下你的本事。你若能通过,朕便赏给你个好玩意儿,也算是对你的奖励。”
李秀宁猛地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缩回手,那杯茶她终究没敢喝下去。
她看着陆长生看似随意的侧脸,心中警铃大作。
到底是谁传出皇帝是傀儡天子,暗弱昏君名头的,让我找到,我非宰了他!
眼前这个皇帝明明心思深沉如渊,手段莫测,天牢里她已经领教过一次。
此刻陆长生答应得如此轻松随意,反而让她感到一股巨大的不安,仿佛前方不是坦途,而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眼珠飞快地转动,试图从陆长生的表情中捕捉一丝线索,最终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陛下……怎么个考验法啊?”
话音未落!
御书房内寒光乍起!
李秀宁只觉眼前一花,甚至没看清陆长生是如何动作的。
只听“锵”的一声清越龙吟,御书房剑架上那柄装饰古朴却寒光四射的宝剑已然出鞘!
刻有倚天二字的冰冷剑锋,带着刺骨的杀意,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架在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之上!
剑锋紧贴着皮肤,那金属特有的、仿佛能冻结血液的凉意瞬间穿透衣衫,直抵骨髓。
李秀宁虽然武功远胜陆长生,但一来双方距离极近,无处闪躲。
二来李秀宁毫无防备,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好言好语为她倒茶的少年天子,突然拔剑发难。
顿时浑身汗毛倒竖,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刻,李秀宁的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指尖都不敢妄动分毫。
陆长生握着剑柄,姿态依旧从容,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现在这场景还是和刚刚一样温馨,又仿佛只是在把玩一件寻常物事。
陆长生看着李秀宁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惊骇恐惧,缓缓开口: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既然是考验剑术与统兵,当然是用生死来考验了。”
随后陆长生手腕微不可察地一压,剑锋的冰凉感更加清晰地传递到李秀宁的神经末梢。
“秀宁,把衣服脱了吧。”
“什……陛下,你说什么?”李秀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甚至因为错愕而变了调。
“你不是喜欢戎装,觉得有朝一日,可以统兵行走天下吗,朕偏要你把这身衣服脱了,而且就现在。”
陆长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还要你脱的快点,否则,天牢里,你们家剩下的家眷,全部处斩。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