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背叛（1 / 1）
“她当然在看。更重要的是国王也在看着你。最重要的是，父亲、舅舅他们在看着你。他们希望你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孩儿。晴儿，你做得越好，我们越会随着你平步青云。”
听到这些，我抬起头来，对着云英语笑嫣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我竭尽所能跳得优雅动人。我翩然起舞，屈膝，转向，旋转。当我抬头看向国王与王后时，他们都在看着我。
书房里，一场家族密谈正在进行。两个家丁守在门口，没人能靠近偷听。
屋里只坐着沈家自己人，连茶水都是最信任的老仆端进来的。叔父坐在主位，手指敲着紫檀木桌面：\"今天要说的事，关乎我们沈家的前程。\"
我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围坐在四周的亲人——父亲、兄长、姐姐，还有几位叔伯。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屋里静得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噼啪声。
\"这丫头好生养吗？\"舅舅直截了当地问母亲。
\"她月事准得很，身子骨也结实。\"母亲答得干脆。
舅舅满意地点点头：\"要是能得圣上宠幸，怀上龙种，咱们沈家就多了一张王牌。\"他说着，袖口上镶的貂毛在桌面上蹭来蹭去，烛光下那身锦缎袍子明明华贵得很，却让我后背发凉。
\"得让她和慕容白分开。\"舅舅敲了敲桌子，\"既然圣上看上了她，这段婚事就得先放一放。\"
我胸口突然发紧，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们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决定拆散我的姻缘？
我和慕容白在月老庙前发过誓要白头偕老，就算暂时没有孩子，那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死死攥住衣角，指甲都快掐进掌心——这些人凭什么把我们夫妻分开？
云英拧着我的外衣，“嘘。”她轻声。她头上的珍珠像是眼神明亮的间谍向我眨着眼睛。
“我去跟慕容白谈。”我的父亲说。
沈小炎拉起我的手：“如果你怀上了孩子，国王必须知道那是他的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的。”
“我不想当他的情妇。”我小声地说。“你没有选择。”沈小炎摇摇头。
“我不干。”我紧紧地抓住小炎安抚我的手，垂眼看着黑色的长木桌，我盯着我舅舅，他的眼神犀利得如同一只不会错过任何东西的猎鹰。
“对不起，但是我很敬爱王后。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不能背叛她。我曾发誓只为我的丈夫披荆斩棘，自然，我也不能背叛他。我知道国王就是国王，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对吧，我不能那样做。”
他没有回答我，他有这个权利不作出回复。
“面对如此高尚的品格，我该怎么做呢？”他问头顶的空气。
“我来吧，”云英直接说，“我会好好劝晴儿的。”
“你还太年轻了，做不了导师。”舅舅说。
云英不卑不亢地回望舅舅的凝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王国长大，”她说，“我没有浪费那些时光，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并且从中我受益匪浅。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需要的是什么，我可以教导云晴如何表现。”
他犹豫了一下，“你最好不要把挑逗那一套学得太好，云英。”
她矜持得如同一个尼姑。“当然不是。”
我提起了肩膀，想要甩开云英。“我可没觉得我需要按照云英说的去做。”
尽管这次家庭会议的中心是我的事情，但我的存在感降低了，云英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对了，小炎，我相信你也可以教导你的妹妹。你很了解国王是怎么跟女人相处的，一定要保证云晴在国王的注意范围内。”
他们点头，之后有了片刻的静默。“我会跟慕容白的父亲谈，”我的父亲主动接话，“他会支持的，他可不是傻子。”
我的舅舅低眉看向桌边的云英和小炎，他们站在我左右两侧，不像朋友，却像是看守我的狱卒。
他给他们下命令。“你们俩协助你们的妹妹，”他命令，“主要是为了得到国王的青睐，无论她需要什么，你们都要帮助她达成。无论她需要什么才艺，无论她需要什么东西，无论她缺乏什么样的技能，你们都要帮助她得到所需。我们都指着在你们俩的帮助下让她上国王的床。记住了，这件事可以一本万利，但若是失败，那我们便一无所有了。记住了。”
......
我和我丈夫的诀别异常痛苦。
我走进房间时，我的侍女正在收拾我的东西准备带往王后的房间。
衣服鞋袜凌乱地摆在床上，斗篷搭在椅子上，珠宝盒无序地散落在各处，我丈夫就这样站在一屋子的混乱之中，年轻的脸上全是震惊。
“晴儿，你前途无量。”他是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是所有女人都青睐的那种类型。我想我们两个如果没有因为家族的安排走入婚姻，且现在又被安排分开的话，我们会喜欢彼此的。
“我很抱歉，”我尴尬地说，“你明白的，我必须听从我舅舅和父亲的安排。”
“我知道。”他直率地说，“我也一样，他们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云英带着俏皮而灿烂的笑容出现在门口时，我松了口气。
“慕容白，过得好吗？”看见她妹夫站在我的一堆乱糟糟的东西里以及看着他的婚姻以及他对子嗣的渴望跌得粉碎，似乎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云英，”他微微一鞠躬，“你是来协助你的妹妹平步青云的吗？”
“当然，”她的眼睛微光一闪，“我们都应该这样做。我们与云晴是荣辱与共的。”
她无畏地朝向慕容白的凝视，最后慕容白败下阵来，转头望向窗外。
“我必须走了。”他说，“国王命令我一起去狩猎。”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跨过到处散落着我衣服的房间，走向我。他轻柔地抬起我的脸，轻轻一吻。
“我为你感到遗憾，同时也为我自己。你也许一个月之后会回到我身边，也许是一年。我会尽力记住今天，记住像个孩子般失落地站在这堆衣服中的你。我会尽力记住你是无辜的，跟所有的阴谋筹划都没有关系，至少今天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女孩而不是西域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