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难消她心中之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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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裴玄为何帮她说话,但目的总归达到了。

景元帝特意派了轿辇,送姜绾回府。

姜绾被驱赶出城时,是坐着一顶简陋小轿,趁夜色狼狈而去。

如今回府,却乘坐御赐楠木轿,金铃迎风响,三品夫人的排面,十分风光。

下人来报时,顾玉容还以为来了什么贵人,匆匆来迎。

看见姜绾走下来时,她脸上的狰狞差点掩饰不住。

“夫人!”

丫鬟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玉容,大惊失色道:“姜氏怎么会成了玉兔使者?难道,难道她真的被仙神附体了?”

“蠢货!”

顾玉容暗骂了句。

鬼神之说,大多是操纵人心之术。

宋舒灵的风光便是如此得来的。

看来...姜绾也擅用此道,而且,更胜一筹。

所以这一局,赢家是她。

顾玉容深吸了口气,宋舒灵入狱了,想利用她为顾家恢复皇商之位…也没希望了。

她身形晃了晃,怒极攻心,竟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

“姜氏呢?”顾玉容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丫鬟端来茶水给她润嗓子:“一早回了行止院,还带了个叫二狗的兵士,说要给他安排住处。”

顾玉容喝了水,汹涌的心绪平复了几分。

皇商一事拼不过玲珑阁,她认了。

总归是她一头吃亏,这便宜也没落在姜绾头上。

但在后院中,她再不能被姜绾压一头。

顾玉容压低了声音:“那套杯盏送到宋钰那去了吗?”

“照您的吩咐,七日前便送了,可奇怪的是,钰少爷并没有什么反应。”

周氏得了瘟疫后,顾玉容想借此病除掉宋钰,便将周氏用过的茶杯给了宋钰。

顾玉容不解,双眸泛着阴狠:“怎么会?不都说瘟疫传染得很厉害么,他怎能没事?”

丫鬟:“也许…是他运气好。”

顾玉容脸色阴沉,十分不甘。

姜绾心思狡猾便罢了,怎么连宋钰都这么难对付?

一个将军厌弃的女人,一个身份卑贱的小崽子,凭什么能踩到她和宋麟头上?

她深吸了口气,森然道。

“周氏病得严重,姜绾作为儿媳,也该尽孝。”

顾玉容眼眸半眯,露出一丝阴狠。

“你去和将军说,近日来我照顾母亲劳累多度,一病不起,既然姐姐是仙神附体,可消灾祛病,让她侍疾,母亲一定能早日康复。”

此时,行止院中。

碧螺召集了从前的下人们,每人都发了赏钱。

“疫情泛滥,民不聊生,这是夫人赏的,拿去救济家人吧。”

“还有,夫人亲自配了些药,家中有患病的,可以找我来领。”

满院婆子小厮握着钱袋,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

从前姜绾遣散行止院的时候,他们还搞不懂为什么。

后来降罪的圣旨下来,宋舒灵大闹行止院,他们才知,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保护他们。

身为奴才,自认命贱,早习惯了生死只在贵人谈笑间。

却没想姜绾…把他们的贱命当命。

甚至在她自身难保时,还想着为他们留一条活路。

“夫人有难,咱们没能照顾伺候,反倒让您费心安排,奴婢真是…”

彩蝶最先红了眼睛,带头给姜绾磕了个头。

一旁的小厮眼眶发紧,梗着脖子道:“俺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主子,别人我不管,反正以后夫人去哪,俺就去哪!”

满院奴才稀稀拉拉跪了一地,七嘴八舌道。

“…我也是!”

“就是!夫人若再有难,让奴才们挡在前面!”

“呸你个乌鸦嘴!夫人这样的善人哪来的劫难?一定会长命百岁!”

“…”

若从前是忠心,往后便是托付生死。

碧螺看着面前场景,不由动容。

想起姜绾创立玲珑阁,结交江湖上能人异士之时,也是如此场景。

碧螺红了红眼睛,夫人没有夫君,家人相护。

但至少,她有他们。

安排好下人时,夜已渐深。

姜绾洗漱过后,准备休息,宋子豫却怒容满面地登门了。

他阴沉着脸,一进门便踹翻了门口的一架屏风。

“你说!二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宋舒灵被下狱,连带钦天监和林之泉的勾当也被查出,林之泉为此事焦急不已。

圣上最忌讳官官勾结,林府怕是要遭殃了。

这些年来,宋林两家互为依靠,林之泉身为刑部侍郎,为将军府行了不少方便。

林之泉若倒了…将军府便失去了一个臂膀。

而这一切,都是拜姜绾所赐。

“将军何必拿我撒气?二姐的‘狐仙’之名是怎么得来的,你比谁都清楚。”

姜绾似笑非笑,一句话讲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林之泉勾结钦天监,才使宋舒灵成了福瑞夫人。

可姜绾呢?

她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可能请得动静慧大师帮她说话?又怎能未卜先知,莫名其妙养了只兔子。

况且姜绾在她眼中,一直是个空有美貌,无才无能的女人。

如今竟能拿出治疗瘟疫的药方。

难道…真是神仙托梦?

宋子豫的满腹怒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没好气道:“那也是你晦气!自你回家,家中没一件好事!”

想起顾玉容说的话,他又瞪了姜绾一眼。

“你不是会治瘟疫么?母亲卧床多日,明日你便去翠竹堂,小心侍奉,直到她痊愈!”

见姜绾不语,只冷冷盯着他,宋子豫不满道。

“看什么看?我知道你刚刚得封三品诰命,但就算是一品诰命,你也是宋家儿媳!侍奉婆母,这是你应尽之责!”

姜绾却笑了:“将军当真放心,让我侍奉?”

宋子豫怒哼了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敢残害婆母不成?”

残害婆母?

姜绾面若冰霜,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轻飘飘吐出几个字。

“怎么会呢。”

怎么会这么轻易让她死呢。

前世周氏与顾玉容合谋,将她囚禁折磨多年,唆使宋麟与她离心,让她看着亲手养大的孩儿,一碗毒药灌死自己。

那碗毒,是锥心刺骨的背叛。

让周氏死于天灾,难消她心中之恨。

她应该和前世的自己一样,眼睁睁看着信任的亲人,骨肉忘恩负义。

然后,死于痛苦,死于绝望。

“我可以去医人,但,有个条件。”

姜绾想了想,开口道。

“宋家军中有位叫二狗的兵士…”

听她题词此人,宋子豫面色一沉。

二狗在大殿上揭破顾家军需以次充好,他准备将他打三十军杖,再逐出军营。

只是那二狗今日不知躲去哪了,竟然不在营中。

等他抓回此人,必要狠狠罚他,以解心头之怒....

姜绾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二狗揭发有功,我要你为他记一功,升为百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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