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嫔妃看着他的目光会有仰慕,即便他老了。
但珍儿不会。
珍儿看着他的目光过于平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年轻的时候珍儿看他的目光还会有欣赏,这些年却越来越少,到如今如湖水般平静。
雍正眉头皱成了疙瘩,是否是因为他老了?
这是个无法令人深思的问题。
雍正不愿多想,很快收回了思绪。
尼楚贺忍不住暗暗吁了口气。
这男人啊还真是越老越爱计较,丝毫不比女人差。
原以为只有女人会计较年华老去,没想到男人在这方面也十分敏感。
不过管他呢。
人贵有自知之明,太计较而认不清事实,还指望她违心地奉承吗?
她没那样脸皮厚。
回到殿中,尼楚贺询问雍正对弘昼一事的看法。
雍正沉着脸,道:“朕先前也以为是弘昐,不过思来想去,弘昐还没那个胆子。”
尼楚贺想起先前弘昼看向弘昐的目光,明显有深意,当真与弘昐无关吗?
那弘昼那一眼又是何意?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那一眼有些故意的成分。
在那样敏感的时刻,多看那一眼就足以让人多心。
“既然弘昼说是无意落水,那侍卫又证明弘昐与此事无关,此事便就到此为止。”雍正终究还是不愿继续追查下去。
都是他的儿子,无论是何人所为,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尼楚贺很理解他的做法。
左右与她无关,遂不再多言。
……
弘昼在镂月开云歇到傍晚,身子好了些,便出了宫,回了府,走前皇后千叮万嘱要他好好歇息。
雍正已令他这几日在府中歇息,暂时不必办差。
刚回到府中,弘昼就听说瑞亲王和六贝勒求见,忙请人进来。
瑞亲王和六贝勒兄弟俩一同进了五贝勒府前院的卧房。
五贝勒弘昼正脸色苍白倚在床上,身边一位婢女正伺候他喝药。
他示意婢女退下,请两位兄弟坐下。
瑞亲王关心地问,“五弟可好些了?”
五贝勒笑了笑,“不过是落水而已,没什么大碍,劳两位兄弟担心了。”
弘晏庆幸,“好在是夏日,若是天冷了,势必要得风寒了,五哥可知究竟是谁人所为?”
他可不信五哥这么大个人会自个儿不小心落水。
但是以五哥的警惕心,又怎会被人轻易推入湖中?这简直是开玩笑。
他更不相信此事会与二哥有关。
以二哥的身子骨,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把五哥一个身体素来强健的人推入湖中?
弘昼漫不经心地笑,“谁知道呢?当时我正在想事情,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来不及看清,说到底还是我自个儿不当心,怨不得别人。”
弘晏惊呼,“五哥这也太大意了。”
弘昀瞅了自家六弟一眼,又看向弘昼,“好在五弟无碍,休息几日也便好了,只是以后切记要小心。”
弘昼颔首,“多谢四哥和六弟。”
弘昀见他面露疲色,起身,“我们就不打搅五弟了,五弟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弘昼点头,命人送客。
走出五贝勒府,弘晏回头看了眼五贝勒府的大门,嘀咕,“四哥,你说五哥真有如此大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