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卿伸手探向她的脖颈，指尖触及的皮肤底下已经连微弱的动脉搏动都没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阮云卿伸手抚过沈青岚的双眸，轻轻替她合上眼。
棺木前几日就备在后院了，殓葬之人也替沈青岚找好了，阮云卿叫了他们进屋，替阮云卿擦洗干净换了寿衣，又放进棺材中，按着沈青岚的遗愿，将她一路运出京城。
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阮沐抿着嘴不说话。
阮云卿顾着操持沈青岚的丧事，没有在意到他的小小情绪，等她从京郊回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儿子沉默得有些诡异，“怎么了沐儿？是因为姨姨不在了你心里难受吗？”
沈青岚这些日子虽然病着，可每日清醒时也不忘跟阮沐说会子话逗逗趣，她很是喜欢阮沐，阮沐也很喜欢这个姨姨。
现在沈青岚不在了，阮沐会难过也是应该的。
但阮沐好似并不是这么想。
他眨了眨眼，握着阮云卿的手指，轻声问道，“娘，沐儿也会死吗？”
他翻过阮云卿给沈青岚开的药了，跟他一直在喝的药有好多都是一样的，沈青岚又天天那么咳嗽，咳得狠了还会流血，这就更相似了。
阮沐心里不安，他不想死，不想离开娘。
“傻孩子。”阮云卿听得一愣，倒是很快想通了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孩子自小跟在自己身边，学了武功，也学了医术，能看懂药方，分辨药材，知道沈青岚跟他的病症一样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