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一十九年,守城将领收到上位指令:“放其入城,不可抵御。自守城将领到兵卒马夫皆由对方最高统帅调遣,三军将士生死亦如此。”城墙上全军上下无不义愤难平,将军下马一步一个脚印向陌生的使者走来。使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白虎营统帅徐天麒,跪下听旨。”练武场的风沙呼啸如鬼泣,更多的是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徐天麒面无表情地死盯着他道:“徐某不才,从军领兵多年,保家卫国,血撒疆场为的是忠君报国。今日尔虽有我王旨意,然想让徐天麒向外臣行跪拜之礼也是痴心妄想。”使者未怒将卷宗打开念叨:“徐天麒一十二岁从军首战斩获三十一人历经五十三战败其有二。山海十二年升任授白虎营统帅职位,未有失职僭越,手下亲信七人以白虎七星宿命名。”
这一刻昔日的丰功伟绩成了羞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点将台上使者那喋喋不休的评头论足。徐天麒的指甲握出了血滴答,滴答……的流落在黄沙中。“自今日起白虎营完成换防,白虎旗砍断就地焚毁,上缴一切军械纳入新的编制如有不服从者可任其另谋出路。”
使者缓缓向其走来:“徐统帅下令吧?”后又笑了笑“事情办完您也好想想清福不是。”
白虎营将士像牲口一样被使者带来的三百人挑挑拣拣,合格的强行留下,不符合他们要求的被扒去军服赶入泥坑或滚或爬的离开了他们半辈子心血捍卫的白虎营。没人反抗,没人叫嚣所有人神情恍惚,悲愤屈辱地执行这条军令。
徐统帅双目悲愤,老泪纵横。“想我徐天麒此生为国为民,沙场死战;未曾惧怕过任何强敌,上下齐心刀光剑影间于兄弟破敌斩将。”大雨倾盆,随从为使者撑伞。默默看着校场上的老将军,曾经的他何等意气风发,少年英雄。王爷与其称兄道弟义结金兰,太子三次登门奉茶拜师;皇帝赐封西北虎候镇国公。可如今只想问那皇帝老儿一句:“当初说过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军卒葬沙场,女儿殉江山。如今为何不战受降,你让我白虎营死去的兄弟如何瞑目,活着的人何颜面对百姓。”
泥坑中爬出来的人重新列队在徐统帅的身后,被选中的兵将齐声道:“我等随将军征战沙场数十年有余,同舟共济性命相托,今日屈身贼寇绝无可能。”风声凌乱,战马嘶鸣。白虎营副将奎宿星徐天虎冲使者吼道:“番邦小国,弹丸之地;今以腌臜手段得势,可终究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使者面色如常:“白虎营精兵强将之多,世间何人不惧。既然诸位不愿留下,另则明主;本使自然不会为难各位,各位皆可自行离去。”战马挣脱随从们的束缚,越过泥坑率先向徐统帅奔来;士兵紧随其后,可铺天盖地的箭雨也从身后落下。只到最后徐天麒牵着一匹伤痕累累的白马从白虎营走出,一个人没走出几步就以气血攻心倒了下去。
昏迷中徐天麒不止一次喊道:“陛下,我等皆欲死战,陛下何故受降;你知道白虎营的弟兄死的有多窝囊吗?他们死不瞑目啊,陛下。”大夫躬身作揖:“老夫人,徐统帅他郁结于心又受了刺激需要休息些许时日方可清醒,到时方可服药。”老夫人轻声道:“退下吧,有劳费心了。”梦中徐天琪跪于殿下:“镇国公徐天麒请战,望陛下应允;镇国公徐天麒请战,愿立军令状,势必荡平敌军望陛下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