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坐在马车内,一路上,他享受着百姓的敬辞,与后头那三位被丢烂菜叶和臭鸡蛋的形成了高下立判的对比,在途径醉仙楼,朱元璋拉开了车帘,让不少的百姓见识到朱元璋皇帝的真容,若是寻常时候,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见皇帝一面,哪怕朱元璋微服私访他们也不曾认出当今圣上,毕竟大明朝没有手机,也没有发达的媒体资讯,百姓们能够了解到朱元璋的面容只能靠猜和宫廷画师流露出来的画像,在画像中,朱元璋像是一只猴子,哪里有这般风度翩翩的模样。
醉仙楼内,狂热的百姓宛若朱元璋的粉丝,纷纷对陛下磕头鞠躬,“吾皇万岁万万岁”的恭迎响彻整个醉仙楼,百姓们对朱元璋那是敬若神明,就连马三保都感受到了百姓们对朱元璋的热情。
突然,一声惊疑声响起,马三保循声看去,也不知是谁将手中的美酒泼向了囚车,引起了醉仙楼数十名酒客纷纷效仿,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美酒,纷纷地泼向了不远处的囚车,囚车上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胡惟庸陈宁涂节三人被酒泼湿了身体,宛若落汤鸡一般狼狈,宾客们没有一个心疼自己手中酒液被如此浪费的,全都将自己的不满和愤懑洒在了胡惟庸等逆党三人的身上。
眼看着美酒被洒,宾客不心疼,马三保心疼啊,他上辈子就是个酒虫,这辈子更是被醉仙楼的美酒吸引,眼看着美酒洒在胡惟庸的身上,他恨不得丢出一把火将胡惟庸点燃,至少不会浪费那些被抛洒出去的美酒。
眼下,囚车沾满了酒水,惹得官兵们不得不拉开了百姓和囚车之间的距离,官兵们也担心会不会有马三保这样没事丢火把的人出现,眼看着游行就只剩下最后一段路程了,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胡惟庸是刑部要犯,不能死在游行的路上,官兵们也在提防,防止胡惟庸被别有用心之人劫走。
囚车缓缓地行至刑部,刑部的大牢正在刑部所处地,当囚车停下,游行也戛然而止,朱元璋自是启程回宫,留下看管胡惟庸的官兵们。
“胡兄啊,一日不见,竟甚是狼狈,老弟给您准备好了衣物和热水,沐浴更衣后将给您送去未来的住所了。”来人正是魏泽,和先前不待见胡惟庸的模样比起来,如今的魏泽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他盯着胡惟庸打量了许久,笑着将胡惟庸从囚车上给“请”了下来。
胡惟庸并未睁眼看魏泽,魏泽身边,官兵打开束缚胡惟庸手脚的镣铐,将胡惟庸请入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屋子内,在屋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和一盆子的热水,桶外摆放着囚衣,身为囚犯,身上的衣物是胡惟庸进入牢狱前最后的官服了。
“哎,没想到鹏举竟然没有离开南京城。”热水浸泡胡惟庸的身体,他在木桶中叹了口气,一想到此前在茶楼看到那张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有些无奈,本以为胡鹏举应当远走高飞,没想到胡鹏举竟还在南京城这是非之地之中,惹得胡惟庸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
“希望他不要做傻事,三殿下啊三殿下,您怎么就放心鹏举在南京城内呢?他生性顽劣,可别不怕他胡闹!鹏举啊,你一定不能给他们抓住。”胡惟庸闭上眼睛,整个人沉入木桶之中,热水顺着他的鼻腔进入他的身体,若非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产生了对生的向往,他就差点将自己溺死在魏泽给他准备好的热水盆内。
御史中丞商暠的府邸,丞相府的牌匾被商暠取下,根据朱元璋所言,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中书省吏,没有资格再使用御史中丞的名号。
看着熟悉的丞相府牌匾被拆,商暠的内心有万般的不舍,御史中丞的管辖范围和胡惟庸不同,在权力上也比不过胡惟庸的丞相职位,但好歹也是一个正一品的官职,眼下,失去了那些特权,哪怕是表面上清正廉洁的商暠也有些怀念自己曾经的官职给他带来的地位和财产,官降一等,就连朝廷给他的俸禄都少了不少,他再也不是那个一品丞相官职的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