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督帅有飞鸽传书送来急报……”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禀告道。
“轻声,陛下刚刚睡着!”李三娘嘘声道。从昨日到了水寨,小皇帝片刻没有休息,便了解情况,部署兵力,制定作战计划。清晨战斗开始后又紧盯战事发展,在得到侍卫营已经救下被困的突击分队后,才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可这还不足半个时辰,便又有急报送到。
“可……”侍卫有些犹豫,他知道皇帝的脾气,且早有严令紧急军报无论何时都要及时送上。
“一切自有本宫承担,陛下太累了!”李三娘拿过信筒,轻声言道,但其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是!”侍卫立正敬礼后退下道。其实在皇帝诸多的后妃中,也许同时出身军旅的缘故,侍卫们对淑妃却是最感敬服和亲近的,也以军中之礼对待。毕竟一个女子能统领一旅之兵征战沙场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何况其在战时往往亲自领军在前冲锋陷阵,屡立战功,至于其俚人的身份反而并不在意。
“怎生又出了这种状况?”攥着信筒李三娘有些犹豫,她行伍多年自知私拆密信的后果,但是飞鸽传书往往皆是紧急之事才会采用的应急之法,若是不拆耽误了军情后果却也更为严重。她思惆片刻还是拆开了信筒,读过之后心中一惊,不禁喃喃道。
“出什么事情了?”
“陛下,臣妾擅自查看急报,还请降罪!”李三娘没想到小皇帝竟然听到了自己轻语醒了过来,急忙施礼道。
“情有所原,下不为例。说了些什么?”赵昺站起身揉揉眼睛摆手道,并没有过于苛责。
“陈都帅急报称,过江的突击队尚有断后的四人陷落在瓜步镇,据分析已经凶多吉少,其决定不论生死也定要将他们带回,目前侍卫营一中队已经出发前往瓜步镇。但是敌驻**的都哥万户府和长芦镇的千户所皆已经派出援兵,迫近瓜步镇,他决定调预备队二团全部登陆阻击敌援兵,并令待命的二是三团准备渡江。着令一师征调民船,陈兵江岸做好渡江准备。”李三娘略松口气,简述道。
“哼,欲盖弥彰!”赵昺听了却是冷哼一声道,“回书,朕知道了!”
“陛下,前一句亦原样写上吗?”在旁准备记录的参加小心地问道。
“嗯,一字不动!”赵昺点点头道。
“是,欲盖弥彰,朕知道了!”参军有些迷惑,这两句话可以说前后不搭,便又复述了一遍,再次确认道。
“对,其看了便知何意!”赵昺看看迷茫的参军道。
“是!”参军急忙记下,便急忙封好,派出传令兵急速送往对岸。
“陛下……”见此刻身边再无旁人,李三娘对于皇帝莫名其妙的回信也是大为不解,想问却欲言又止道。
“呵呵,说与你也无妨。”赵昺看其小心谨慎的样子笑笑道,“朕是在警告其要坚决完成任务,不可半途而废。”
“陛下,臣妾并未从中看出陈都帅犹豫的意思啊!”李三娘还是一脑袋浆糊,自己刚刚看过,没有发现有何奇怪的地方,可小皇帝却断定其有退缩之意,想想道。
“其在部署上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你也看到,侍卫营已经在其部署前便已经先行前往瓜步镇了。这表明即使陈凤林没有退缩之意,他们之间也有争执,侍卫营才会在明知敌援兵将至的情况下,欲独自完成任务。而后其又匆匆报之于朕,便表明他没有下定继续打下去的决心,朕如此回复便是告诉其不要心存侥幸!”赵昺解释道。
“陛下,若是臣妾在前指挥,也会心生犹豫,觉的不宜再战!”李三娘想想言道。
“哦,为何?”赵昺瞅向李三娘道。
“陛下,臣妾以为此时敌可动员的兵力是一个万户府和两个千户所,若是他们倾巢而出可达二万之众。而我军现下过江登陆的只有两个团,兵力逊于敌三倍之多,还是背水而战。且江北地形平坦有利于骑兵作战,如此我军在兵力匮乏的情况下,又难以形成严整的阵型,恐难以挡住敌骑兵大队的冲击!”李三娘言道。
她知道步兵与骑兵作战,军阵都需要横着排,来扩大自己的接战面积,这样才能发挥出兵器的战斗力。因为纵着排的话,后排士兵打不着人,打不着人,人再多就等于不存在,等着前排死光,后排早就没士气了。不过横列布阵时也要由一定的纵深,以免被敌一击而破。可在兵力处于劣势,又缺乏火炮支援的情况下,单薄的横队是难以阻挡骑兵冲击的。
“汝等不必偷偷摸摸的,可以过来一起讨论!”赵昺看到厅中的幕僚们见他与李三娘论兵,想听却又不敢上前,却躲在屏风后偷听,笑笑招呼他们道。
“嘻嘻,卑职等谢过陛下和淑妃娘娘!”听到皇帝相召,厅中的幕僚们都聚了过来,讪笑着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