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新编旅的士兵吃了午饭,虽然知道众口难调的道理,却也命人多拨些面食给两旅。不过他也知道饮食习惯也并非不能改变,只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要知道为了节约人力和财力,军粮一般都是就近供应,而随着战争的展开,来日战线必然会向北延伸,远离水稻产区,更加不可能保证军粮皆是江南的稻米。所以他觉得军中食谱也要加以更改,以便南北调和,而非迁就一地之军。
午饭之后,赵下令各军要加快城寨的修建速度,在太黑前要初步完工。而各部的信使也不断将战报送到,当下分占扬州外围的各军都在加紧修筑城垒,向友军方向延伸,以便做围城的准备,但是各营要想连为一体,最终完成合围,却非一日、两日间可以完成的,所以各军此刻即便能相互支援、接应,可也尚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而营寨就是他们的依托。
“陛下,哨探来报敌泰州援军约万人已经出发,先锋军据我军营地不足二十里,是否要遣军迎击!”在申时时分,倪亮匆匆上了车帐禀告道。
“弯头镇与扬子镇相距三十里,现在两营之间尚有十余里的缺口,其间可有部队驻扎?”赵看看地图,抬头问道。
“两部都在加紧构筑营寨,当下两营之间并没有布置部队,只有派出的巡逻队和哨探。若无增援,现有力量不足以拦截敌大队人马,即便是延迟其行军速度也十分勉强。”倪亮禀告道。
“告诉他们遇敌稍加接触就迅速脱离,不必纠缠。”赵略一思索道。
“陛下,若是我军任其安然通过,敌会不会趁我军立足未稳之机袭营?”倪亮问道。
“不无可能,但几率不大!”赵言道。
“嗯,陛下所虑正是。”倪亮想了想言道,“扬州是临江重镇,也是税赋重地,敌军必不会轻易舍弃。当下敌若是接战,则面临着我们两军的夹击,脱烈都不会舍本逐末做这等事情。可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属下又觉的心有不甘!”
“那汝想如何?”赵看其依然一副憨厚的样子,笑笑问道。
“陛下,属下想遣一军伏于运河东岸,待敌大队通过之后,后队辎重通过之时发起突袭,毁其粮草。如此可加快消耗城中粮草,一旦粮草不济就会四处求援,也可达成陛下围城打援的计划。”倪亮搔搔头皮道。
“你是营中主帅,如何做可自决,不必事事都来请示朕!”赵笑笑道。他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伙伴,却有些感慨了,其再不是当日懵懂无知的莽夫,其已是胸中藏着十数万雄兵的将帅,自己可以放手让他去干了。
“这……属下能行吗?”倪亮听了却有些含糊了,耷拉着脑袋问道。
“怎么不行,汝是朕的兄弟,心腹近臣,统领十万御前护军的大将,若是这么点阵仗都怯场,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呢!”赵听了佯装生气的挥挥手道。
“是,属下这边去安排!”倪亮听了立刻挺直身子敬礼道,眼神中也多份自信,出帐点兵准备出战。
而这边倪亮刚刚出营,那边陈凤林遣人来报,真州方向来援之敌趁着暮色突然从大仪镇和仪征镇两营之间的间隙快速突进,待两营遣军拦截之时,他们并不恋战,只留一部断后迟滞我军的行动,大部人马直奔扬州城。由于敌军皆是骑军,追击不及被他们进入城池。
“都哥这厮倒是学的乖了!”赵闻报并不感到惊诧,笑笑言道。
“陛下,敌援军入城,为何还如此淡定啊?”王应麟作为随扈的臣僚之首,那么一应事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忙了一日,傍晚才回到行营,见状十分惊诧地道。
“王知事,都哥万户府屯驻真州,去岁瓜步镇一役正是在其辖地爆发,陛下指挥我军以一师兵力渡江全歼哈必赤千户府,营救出被困的官兵。且重创敌来援的两个千人队,使得敌军震动,再不敢渡江犯境,也迫使伯颜转攻为守,在沿江筑垒,修筑城池。都哥所部被我军重创后更是闻风丧胆,且在河西立营的正是其对头一军二师,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直奔城池,而不与我军交战。”在旁的谭飞接话道。
“原来是败军之将,怪不得如此啊!”去年小皇帝偷偷离京前往建康指挥营救行动,还惩处了两名作战不利的高级将领,这事情外界不知,他却是知道的,听了谭飞的解释恍然道。
“将书信带回给陈都统,告知其不要因敌怯战而大意,晚上要严守营寨,防敌夜袭,且做好明日攻城的准备!”赵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