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便担起守城的重责!”对于马绍的提议,脱欢将碗中的残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碗摔在地上答应道。
“殿下,准备如何应对?”看着摔在眼前的金碗还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马绍却有些懵了,他没想到脱欢竟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让他准备以大义相劝的话还一句都没有说出口。而如此却又让他心中直犯嘀咕,觉得不安,甚至觉得其是不是说的醉话,直到金碗停止了旋转倒扣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
“当然是严守城池,以待援兵!”自有人重新给脱欢换上新碗倒上了酒,他喝了一口抹抹粘在胡子上的酒言道。
“殿下,援兵恐怕一时难以到来,枢帅遣信使送来书信言称令吾等守住城池,将南军拖在此,想其是另有安排!”马绍见其又喝上了,皱皱眉言道。
“玉昔帖木儿,本王还是知道的,最是好大喜功,故弄玄虚。他定是欲请调援军,再集两都万户府兵力将南朝敌军困于江北,然后里应外合生擒那小贼。而调集援军也需时日,才会如此安排。”脱欢轻笑着言道,微微扯动的嘴角却表明了他对其的不屑。
“但现在形势万分危急,南朝军队已经移营至城前三里下寨,将城池四面团团围住,并夺取了宝城,欲攻取夹城。且他们有火器之利,虽坚城也难以阻挡,可援军若是久久不至,殿下可有妙计守城?”马绍见其似乎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加上将其有了酒意,愈发心中没底儿,出言试探道。
“你们汉人不是常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坐守城池,城中囤积有大量的粮草和兵器,还有近两万精兵,坚持数月是不成问题的。而本王尚被困在城中,玉昔帖木儿岂敢见死不救,本王若是落入敌手,大汗定会追究其罪,将他灭族!”脱欢摆手示意其不要担心援军的问题,依然笑着道。
“可是枢帅并没有言明如何解围,吾担心其会另有算计,而非全力救援扬州城。”马绍心说汉人还有一句‘天家无父子’的俗语呢,你不过是被父汗抛弃的儿子,会威胁到汗位的兄弟,早已过气的亲王,大汗为你不惜调动大军前来解围还真难说。因而话语虽似怀疑,但是其中也对其有所暗示,不要把自己看的过重,还是立足眼前为妙。
“哼,本王与那小贼相互攻伐近十年,对其可谓十分了解,他是是个精于算计的家伙,当感到危机时便会迅速撤离,绝不会与之硬拼。当下他挥军十万来打扬州,先不言胜负,每日的消耗就是巨万,一切所需都要从江南输送,只要我们坚持月余,其便难以承受,自会撤退。且外边还有玉昔帖木儿所领大军对其虎视眈眈,以其的性子自然不会硬拼,一旦大军滚滚而来,就会落荒而逃。”脱欢对马绍的质疑虽未发火,但也冷哼一声言道。
“可是殿下,万一其不顾一切的发动猛攻,我们又将如何呢?”马绍看出其已经对自己的质疑有些不满,可还是追问道。
“那就要看马右丞的了!”脱欢并没有发火,而是端起碗酒看向马绍相邀同饮道。
“哦,可吾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保住城池不失?”马绍听了面色一僵,可又转而苦笑着喝了口酒道。
“右丞虽无武力,却有三寸不烂之舌啊!”脱欢喝尽了碗中酒道,“玉昔帖木儿不是让右丞在万不可以的情况下可与南朝谈判,并答应他们所提的一切条件,以求得退兵!”
“这……”马绍闻之一怔,而心中更是震惊,玉昔帖木儿给自己的密信内容只有他知晓其中的内容,谈判之事甚至都未曾向自己身侧的几位幕僚出示。一则担心内容泄露,导致军心动荡;二则也是担心自己背了黑锅。可偏偏一向不理政事的镇南王却知晓了其中内容,不能不使他怀疑自己身边出了奸细。
“马右丞不必多心,本王自有消息来源。”看到马绍惊疑不定的脸色,脱欢十分满意,他就是要的这种效果,从细微之处让其知道自己的实力。
“殿下交友甚广,别说朝中,便是南朝那边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殿下的耳目!”这时在一旁侍奉的厨子给脱欢送上一盘刚刚煎好的肉饼笑着道。
“拉忽多不要胡说,想挨鞭子吗?”脱欢佯作生气的样子呵斥了一声,又向马绍言道,“马右丞勿怪,这奴才不懂事。本王镇守江南多年,府上又有些生意往来,南朝的消息自然知道一些!”
“是下官孤陋寡闻了!”马绍拱手道。而心中却是暗骂,什么生意往来,不过是利用王府的势力,皇子的身份与南朝走私货物罢了。
谁都知道南朝的盐十分便宜,比之江淮所出价格还要低,脱欢便大肆勾结南朝不法盐枭贩运,暗中却对本国的盐场大肆打压,导致产量一直难以恢复,盐工逃亡。如此一来使得其几乎控制了江淮一带所有盐的来源,进而垄断了全国六成以上的市场,短短两年时间就赚取了巨额财富,世人传言其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