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大卞这种没怎么出过国的官二代，对于国外总有一种迷信。似乎国内怎么干都行，出了国就要守规矩。其实国外也是一样，规矩视为屁民设的，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总是可以突破规矩。就好像银行一样，普通客户要排队，vip客户就可以直接去大户接待室。
只要有钱赚，外国银行也是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并不比国内的银行多一点骨气。不过哪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大卞这么弯着腰过去求人，那边的洋鬼子假洋鬼子门肯定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一律拒绝，说不定还要顺便教育教育大卞做人要诚信什么的。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大卞就打了电话回来说：“那边说实在是没法子，总公司定下来的规矩，谁都没法子改。对了，刚才我又看到马老师了，他要和你说话。”
然后马千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哎呀，小穆啊，那些洋鬼子真是麻烦。不过我们别管他了，别跟他们怄气耽误自己的事情。我听工商银行的刘行长说了，他们那边很愿意给我们行方便，就是要用你放在他们那里的青花罐子抵押一下。我已经帮你答应他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事尽早办好，我这边还要给我舅舅做告别仪式呢，先这样吧。”
本来李穆想着直接打电话给拍卖行的ceo闹一闹，可惜马千竹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李穆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背后插了一刀一样，果然来自盟友的刀剑最难抵挡啊。为今之计，只有一口咬死抵押品是一个青花罐子，至于是元代的还是明代的，是鬼谷子下山还是林冲上山，李穆一概不管，这样别人就不能说李穆骗贷款了，就算被人发现罐子是假的，那也是他们工商银行请的专家不够好，没鉴定出来，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是李穆走了回去，找到韩东说：“韩主任啊，你们可真是……马老师都答应了，我可就没法子了。好吧，就一句话，青花罐子可以抵押给你们，但是你们可千万别给我弄坏了！还有，我以后会用别的抵押品来置换的，你们可别找借口拒绝我！”这么个骗贷款的大证据握在别人手里，李穆总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韩东大喜，“李老板，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银行一向是照章办事的。到时候只要您按时还钱，还完贷款以后，什么时候想拿走都行。”东西进了银行保险库，那还能跑？韩东就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进了银行的保险库还能出来的。“那我这就给您办手续了啊！”韩东从公文包里面掏出无数的文件来，一一给李穆解释，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要是其他的文件，说不定李穆看也不看就签了，可这是银行的文件，里面必然是处处陷进，不仔细看过就签名的话，肯定会吃大亏。李富贵曾经和香港的外资银行签过一份投资协议，说是保本，然后每年还有5%到10%的收益分成。结果头一年还有一些收益，第二年就开始亏本了，第三年李富贵还倒欠银行几百万。
李富贵当然暴跳如雷，找了律师去告，结果人家研究过合同文件以后告诉李富贵，银行这么做完全是合法的，要是李富贵不还钱的话，还有可能被*。李富贵气的好几天茶饭不思，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把钱给了。也幸好如此，要不然的话，富贵集团破产的时候，就没法子搞移民了。后来出去了以后，李富贵也坚决不肯当地银行的各种投资计划，宁愿把钱放着拿死利息。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李穆花了两三个钟头，把厚厚的几大本文件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签上了名字。幸好这是在国内，要是国外的话，不让律师看过，李穆是绝对不敢签的。要说玩弄文字和法律，国内的银行还差得远。至少专业术语没有那么多，要知道很多字在法律上的意义和通常说的不同，中文的话只要注意一点，英文的话那是一定要专业的来才行。
“李老板可真是谨慎。”韩东都等得不耐烦了，看着李穆签了名，立即把文件都收起来，“李老板是在这里等呢，还是跟着我一起去银行？把这些文件拿回去，我们立即就可以开出信用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