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能把修路的钱给挪用了啊。”常博昌苦着脸说,“这可省政府盯着的重要工程,这条高速贯穿六个省,我们省是在正中间。而且和另外两条高速公路的连接口,也是设在我们省。要是我们省内这一段修不好,整条路都没什么用。所以上头盯得很紧呢,李老板你那个养猪场的四十亿赔偿金,要不是上头着急,哪里有这么快会拨下来。”
“省里催就了不起啊!我就是省委常委啊,我说不着急就不着急。”宋书记说,“现在要钱的地方那么多,来钱的渠道那么少,我哪里来能找钱来啊?中央拨款早就用完了,自筹资金还能有什么渠道啊?难道我现在就超规格批一大块地下去拍卖?国土厅那儿走程序都不知道要走多久。小穆现在是有钱,我都没东西可以卖给他。养猪场那四十亿,还挂在账上面没有给李老板呢。”
“这个这个……这个也是没办法啊,别说四十亿,账户上面连四千万都不到,还是用来发工资的钱,绝对不能动。”常博昌说,“现在真的是没法子过年了啊,书记,要是过年不发点奖金,下面的公务员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造反,还是省点用吧,工程款迟点给没关系,不发奖金可真的没法子过年了。”
“下边自然有他们自己弄钱的办法,哪里会真的发不出奖金。”宋书记满不在乎地说,“别以为我真是傻的啊,我在上面辛辛苦苦,你们在下面胡作非为。收黑钱贿赂,截流应该上缴给财政的资金,办小金库,办三产,哪一样不是发了大财的?只要手里面有这么小小的一点权力,你们就敢敲诈勒索。要发奖金自己发去,受不了就辞职,我看谁舍得!”
“有钱的单位是不少,可是清水衙门也很多啊。外快虽然好,不是人人都捞得到的啊!”常博昌苦苦哀求说,“什么地方志啊,人大政协啊调研员啊,都是没外快的地方,光靠着那么一点点工资,哪里能过年,连走亲戚都没法子走啊。要不这样吧,那条路还是照样修,李老板给我们垫钱出来,就算是入股我们高速公路公司的省城段,股份算5%好了,以后修好了高速,优先给李老板还钱,这时候可以按照20%的股份来支取利润。粗略估算,扣除高速的维护费用和人员费用还有我们政府的分红以外,一年能还那么三四亿的,十年就能还清了。我们再给多点利息,还李老板二十年!李老板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对了,估算的文件在这里,李老板可以先看一看,只要通行率能够到60%,那三亿就没问题了。要是能够到80%,李老板你能够拿到手的收益就是五亿了,这里面有个边际效应。因为人工费用是死的,维护费用虽然会随着通行量的增加而加大,但并不是线性的关系,通行量多100辆车,我们多收了3000块钱,可是养护费用只是加了200块钱不到。”
李穆心中一动,却是摇了摇头,“20年才能获得100%的利润,这效率也太低了。”话是这么说,手中还是把那套文件给接了过来,翻了翻,不出所料看不懂。上面虽然说的天花乱坠的,但是真实性也不能保证。不过有一个数据李穆是看懂了,就是常博昌会所的那个通行率。李穆记得这条高速开通以后,通行率迅速增加,头一个月就到了80%,第二个月就是90%,以后常年都是维持着很高的通行量。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更加是人山人海,高速变低速,收费闸前面可以排上好几公里的车龙。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不是一年能有……李穆查了查文件,一件能有七亿的收入!二十年就是一百四十亿,相对于30亿的投资来说,就是460%的利润率,虽然还是很低,不过胜在稳定。而且这等于是添头,一条路李穆卖了两遍,从徐明光那儿拿一次好处,在市政府这儿又拿一次好处。
“我的意思是说,还钱20年以后,那些股份还是照样算啊,那些钱就当是分红。分完这二十年以后,我们再按照股份比例来分利润。”常博昌说,“这条件很优厚了啊。再说了,李老板你也知道,高速公路乃是可以下金蛋的鸡,利润率比你们做房地产还要高。要是李老板资金压力实在是大,把这些股份往外面一卖,立即就可以把资金回收到手里,高速公路的股票绝对是不愁卖的,这还是原始股呢。”
“我也很为难啊,资金压力很大。”李穆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可是宋书记这么照顾我,我怎么能够让宋书记为难呢……这样吧,我保证筹集到足够的钱来建这条道路,一共是四十亿对吧?这钱可能是我自己的,也可能是别人出的,还有可能是我从政府部门弄出钱来投资,反正我就保证这四十亿能够到位,这条路能够修好。但是不管钱是哪里来的,那些股份你要给我!”
“这不行啊,要是没有资金注入,分你5%的股权,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常博昌说,“如果不是李老板自己出的钱,不可能运作到股份的。不过可以让实际出钱的公司或者部门代李老板拿着股票,然后分红了,他们再把钱交给李老板,这样就没问题了。或者他们拿到股票以后,直接把股票和附属的权益转手卖给李老板,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