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轻歌瞳孔骤然紧缩,黑眸如雪,比这冰谷还有冷,却见她脚踩枝桠,身子在树下翻空,潇洒冷酷的站在地上,与詹婕妤平视。
詹婕妤比她要矮半个头,此时,詹婕妤裹紧了狐裘披风,弱弱的看着轻歌。
轻歌虚眯起眸子,目光犀利似鹰隼。
詹婕妤不该在这种时候跟她一次又一次提及姬月之事,她的姬月,她的小狐狸,早已不在四星了!
“我必须要告诉你吗?”轻歌问,态度强势。
詹婕妤欲言又止,咬了咬唇,过去许久,才道:“轻歌,怎么办,我不想打扰你,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詹婕妤睁大眼眸,一瞬之间,眼睛里全都是泪。
轻歌怔愣着。
詹婕妤朝着轻歌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她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粉嫩的衣衫被冰河里的水打湿,裹在身上的狐裘披风也往下掉了。
刹那,泪流满面。
“轻歌,我是不是很坏?”詹婕妤哭着问。
轻歌不言,沉默。
她该怎么说,坏?
或是不坏?
詹婕妤低着头,发髻紊乱,三千青丝垂在了脸的两侧,她的眉目,湮没在这些发丝之中,她的双肩不停的抖动,无声痛苦着,“轻歌,我不想这样,可我忍不住,我疯狂的于他的一切,每夜每夜梦里都是他,只有他,也只能是他,兴许,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觊觎自己朋友的男人,可我千万遍的抑制自己的感情,都没用,我身体里的每一处地方,好像都不由我控制了……”
女子一面说着,一面用双手癫狂的抓着湿漉漉的头发,尖锐的指甲在耳根后的嫩肉上刮出来了一道痕迹,有猩红的液体流了出来。
轻歌脊背靠着粗壮的树,她冷静平和的看着面前跟她袒露心事,叙说感情的女人。
詹婕妤终于抬起脸,朝轻歌看去,脸上全都是泪,她痛苦的看着轻歌,说:“轻歌,我只是羡慕你,从来都没有嫉妒过你,你是我的朋友,哪怕我喜欢上了属于你的男人,这也改变不了我们是朋友的事实,也许,当我在未来某一天,嫁做人妇,就不会去觊觎了。”
“你知道吗,当初在青石镇富贵堂看见小狐狸的时候,我满心欢喜,想着,世间怎会有如此充满灵性的小动物,那样可爱,毛茸茸的东西,只对你一个人温柔,只舍得把温暖赐予你。”
詹婕妤苦涩的说着,“我很好奇,我想抱它,可它貌似不喜欢外人的触碰,只要你一个人,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想,要是我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小东西,我也会眉开眼笑,哪怕承受世间不堪苦难也无所谓。直到那天,你和姬公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眼便知道,他就是它,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只为一个人颤抖,心脏只为一个人跳动,我认为这种感情并不邪恶,不过,我是僭越了。”
詹婕妤走前一步,靠近了轻歌,她伸出双手,温柔的抱了一下轻歌,而后退回原地。
轻歌细细端详着詹婕妤清秀的脸蛋儿,片刻后,从虚无之境里拿出了两坛断肠酒,一坛丢给了詹婕妤,詹婕妤脚步踉跄,稳稳接住了这坛酒,措不及防,茫然的看着轻歌。
轻歌勾唇一笑,道:“喝吧,喝的不省人事,明日清早,又是一条好汉。”
詹婕妤吞了吞口水,颇为犹豫,她不善酒水,不过抱着借酒浇愁的心态,她掀开了酒坛上的封条,捧着酒坛,仰头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