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母亲的忌日,刘芸嫦都会把自己关在房内喝得酩酊大醉,或是院中挥刀舞剑大汗淋漓直到用光了所有的体力。
上官睿和七王妃的三言两语,无不是在侮辱刘芸嫦的人格和她最为敬爱的母亲。
若在平时,刘将军定会拼了这条命,但她现在代表的是东洲和女帝的颜面,在此地的所言所行,必须考虑到后果。
“七王妃有所不知,我生来克母克夫,不想祸害王妃,我这一生必将奉献给东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受风花雪月,上官世家大公子还是另择佳人吧。”刘芸嫦的话滴水不漏,说得漂漂亮亮天衣无缝,没有给七王妃之流任何反击的机会。
只是……
轻歌心疼地望着刘芸嫦。
刘芸嫦已经在极力克制了,只因不想给她招惹七王妃这个史诗级仇敌,故而让了步,没有硬刚到底。
轻歌缓叹一口气,刘芸嫦不知,她与七王妃的恩怨早已结下,此生是解不开的。
七王妃面色骤变,刘芸嫦连克母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总不能厚着脸皮继续当人家娘……
“神月景色甚好,将军不如与本宫一同前去观看?”七王妃问。
“王妃盛情邀却,在下不敢拒绝,不过在下眼睛不大好,那些景色,还是留
给有心人观赏吧。”
七王妃说一句,刘芸嫦便不咸不淡地堵一句,这软硬不吃的模样实在叫人恼怒。
七王妃好歹是神月都尊贵不凡的人物,总不能在拍卖场泼妇骂街,或是强抢钱财,传了出去丢的可是云神的脸面!
轻歌嫌弃地把酒杯丢到了桌上,“这是人喝的酒吗?难喝!”
此前喝过酒的七王妃等人脸色齐齐大变,这话是变着法骂他们不是人呢?
轻歌来历神秘,身旁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姬月,七王妃也不敢得罪。
七王妃作为云神的亲家,自然清楚天地婆娑阵法的时候,阵法结界出现裂缝,已经有一些长生强者溜了出去。
七王妃真担心眼前的男女是长生强者,在没有摸清底细前,七王妃不敢无脑得罪。
然而,七王妃贼心不死,还是想把四个亿从刘芸嫦身上拿过来,那样的话,至多就损失了拍卖场抽取的一个亿。否则前后接连十个亿,她往后的生活绝对撑不起锦衣玉食了。不论是七王府在神月都,还是为了远在长生的轩辕麟,七王妃里里外外打点少不了金银钱财,天材地宝……
没了元石,必是寸步难行。
这会儿七王妃也不打算要那虚无的颜面了,强忍下心中奔涌如海的情绪,皮笑肉不笑:“刘将军,你在诸神天域用不到元石的,不如你把四亿元石给本宫,本宫送你一些金币和稀世珍宝如何?”
“王妃多虑了,我们女帝身子骨娇贵,在下打算在夜神宫用元石铺一条路,供我们女帝行走。”刘芸嫦的话说出口,轻歌嘴中若有酒水一定会喷出来。
刘芸嫦不知何时开始,竟也如此腹黑了。
七王妃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满是无力之感,无可奈何,七王妃绷不住大度,唇边裂开了残忍的笑:“刘芸嫦,你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是如此,本宫也没必要给你脸了。”
七王妃右手抬起,一根深蓝色的法杖出现在掌心,法杖的顶部四侧金丝镂空,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珠,宝珠晶莹剔透,光泽饱满,道道水纹清晰美丽。
七王妃发出气力驱动法杖的时候,刘芸嫦感到窒息。
她只是东洲的将军,又怎会是神月王妃的对手。
法杖里源源不断的气力,是七王妃的本钱。
此刻,刘芸嫦如同淹没在深海里,海水挤压着她的胸腔,灌入了口鼻,深处还有可怕的海兽逐而靠近她。
这种浑噩的恐惧感,如四四方方的棺材,封闭了人的感官,湮灭了她的求生欲。
刘芸嫦四肢不受控制无法动弹,睁大的眼眸里倒映出海底下的景色。
七王妃的笑肆虐而轻蔑,如寒霜般冰冷。
她漠视了眼前一条鲜活的生命,只轻蔑地说:“这可不能怪本宫,天堂有路你不走,只能怪你自己是个短命鬼!”
“七王妃,拍卖场内不可动武!”蓝尾急道,侧目看了眼轻歌,见轻歌坐立不动蹙了蹙眉。
以她对轻歌的了解,轻歌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罢——
蓝尾亦能理解,轻歌面对的可是神月七王妃,就算是一代女帝,那也仅仅是东洲的女帝而已。
在七王妃面前,终是无能为力。
蓝尾却不能坐视不理,她正要派出拍卖场的侍者阻止七王妃暴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拍卖场的前厅。
男人身着紫袍,鬓间微白,眉目年轻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