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正要入冬,本应该是百姓筹粮,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可是此刻,南阳城内却是乱成了一团,便是原本一直压抑的诡异气愤,终于爆发力了。
北面集市,就在王默设立的那三尺高台之上,两军交战,所有的百姓皆都紧闭家门,无人敢迈出一步。
所有的兵士都喘着大气,握着手中的长刀,站与两军头前的人,自是陶升与张燕。
原本在黑山上的黑山军,看似坚不可摧的团结,一旦受到了利益的勾结,不管是什么都会变味。
两人相距百步,皆都满脸的警惕,手中的大刀染着血,浓稠的液迹,滑过了刀锋,而后在刀尖处……
滴落,染红了整片黄土。
周围的墙壁、房屋变得血迹斑驳。
地上那些已经死的,半死不死,四处丢落得残肢碎片,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张燕。”陶升不必与其他士兵,交战一场已经让他的体力到了一众透支的程度。
“你想要干什么?”突然之间发难,若非陶升彻夜在巡视城防,恐怕当真此刻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干什么!呵呵。”张燕将大刀抗在了肩膀上,血迹瞬间染红了盔甲,狂妄的道:“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凭什么老子做什么,都要听你的意见?”
陶升眼角一抽,这没脑子的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偏过头去,看着城墙上寥寥数百的兵士,而其中一处便是张辽,像是瞬间明白了一般。
“张燕,你不要受人蛊惑!”陶升口中道:“此刻若是我们打的两败俱伤,不论是你赢了,或是我赢了……”
“黑山军都会元气大伤,我们只有一万八千的兵马,你好好看看!”
陶升的刀指着那些快要堆积成山的尸体,口中怒喝道:“若是此刻曹操的两万兵马攻城,你要如何是好?”
听完了陶升的话语,张燕也是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暗的道:陶升此话有理啊!
“张将军!”只听得城头山的张辽负手而立,高声道:“我入南阳曾说过,只要陶将军不反复无常。”
“我的兵马绝不会私入许昌!”
话落张燕的眼神方才缓和了许多,又听得张辽道:“张将军,你在南阳城内被人威胁,兵权旁落。”
“若非陶升要你投靠王默,又岂会落到了这个下场?”
“张某在这里答应你,今日过后,天水和安定都会是你的,并且黑山军也全归你所有!”
“没错!”张燕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大刀,气愤的道:“若非你说要投靠王默,我又岂会落到如此下场!”
“王八蛋!”陶升咬着牙,见过脑子傻的,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蠢成这样的。
今日南阳一乱,不论是他二人哪一个,恐怕都难在这安然存活了。
陶升算是看明白了,这曹操竟然与这王默一般无耻。
“呵呵,是啊!”
忽然高台上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发少年,手执羽扇,衣角飘飘,一身净白,超凡脱俗。
便是王默朝着台子正中央走去,缓缓的坐了下来,舒服的叹了口气。
眼眸之中尽是笑意,看着台下的人,眉头微微一挑,调侃的道:“怎么说呢!”
“我本以为你们能安分一些,我将南阳交给你们,两万兵马啊!”
“你们竟然敢联合墨家,而后谋我南阳!”
“王默!”陶升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久久方才反应过来,那卡在喉咙的一口气,猛然吐出。
“你投降曹军了?”张燕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啧啧!”王默有些可惜的看了看张燕,笑道:“曹军?哪里来的曹军啊!”
“门外那……”张燕指着北面,又是看向了张辽,只见那一个地方,站着另外一名少年,却已经没有张辽的影踪。
“蠢货。”陶升调教的骂道:“那是王默的人,外面也是他的兵马!”
话落,陶升眼中尽是寒意,一股死亡的铁链,从脚底……缓缓的缠绕到了脖子。
眯眯着眼睛,忽然颤抖蜷缩的手指勉强的指着王默,嘴唇哆嗦,道:“你……你拿下了荆州?”
王默哪里还有兵马?出了张飞和关羽那两支合起来不过一万多的兵马之外,他还能从何而来?
外面的肯定不是黑山军,王默打心底里已经不相信这支兵马了。
既然也不是曹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荆州。
短短的时间,他竟然拿下了荆州?
若是说当初攻克袁绍,多少有点运气的成分,还有三万黑山军助力,然而此刻呢?
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呵呵!”王默平淡的笑着,那张脸明明没有丝毫的杀气,却是让人无端的恐惧。
“行善者,非不可杀生;而是不可……乱杀生!”
“是!”只听得城头之上,数百兵士齐声高喝。
陶升猛的一颤,环视这城头之上,一双双冷酷的眸子扫视他,还有那怪异的弓弩,箭矢正对着自己。
“就这些人,哈哈!”张燕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情况危急,嘲讽的道:“只要我的南阳城门不开,就这百人有何惧?”
“哦!”王默抬起眼眸,望了一眼肖煜,而后者带着笑意,便是将手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