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周吕口中大喝一声，而木剑跃出，未等女子那惊恐的模样说出话，便是划过手臂，一道血痕迸出……
少女掩着嘴，眼睛惊恐圆睁，却是不明少年为何这般的做。
那一剑之恨，宛若可望白骨，然而少年却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痛苦，相反吐出了一口气，汗水从额头滴落，紧绷的面容，松懈了下来。。
女子愣了片刻，瞪大的双眼望着少年那被剑划开的衣袖，上面的血迹横流，而更让女子诧异的……是那洁白的臂膀，仅仅露出一丝，却是一条条的剑疤，让人不寒而栗。
“公瑾。”姜黎染咽了咽口水，欲要伸手去抓，却见少年将手紧张的缩了回来，抿着嘴，不出一言。
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吐出一口重气，迟疑的问道：“你入了诛心阁？”
有一年，姜黎染难得出虚境，便是听周吕言过，这周家试炼阁楼，当时啧啧称奇之外，更是特意叮咛他，千万不可入诛心阁。
看到少年仅仅露出一丝缝隙的手臂，姜黎染心中已有了答案，少年要回虚境，这是一条捷径，可是……
周吕抿了抿嘴，指尖点在身后的花瓣上，天冷了，纵然以灵力相辅，也难逃这露水沾满。
一点点，指尖在颤抖，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力气。
值得。
“什么值得？”姜黎染猛的站起身来，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一字一句，颤抖的大声问道：“周公瑾，我问你，是不是入了，诛心阁？”
答案已在面前，可是少女不愿相信啊！
诛心阁，三个字，就足够让人颤抖了，为了一个周家，他周吕到底还要拿出几条命来啊？
周吕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像是在乞求一般，颤颤的道：“你还想我……在划一刀吗？”
倒吸了一口凉气，女子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笑容，怀中的猫也被惊的不见影了，微微昂起了的胸，眼中明明就是欲哭的泪痕，可这脸色却是冷漠。
“我懂了，你想入虚境，比我更重要。”
周吕低下了头，只要控制好自己的七情六欲，那么修为就能源源不断的恢复，可是少年想说啊！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出了诛心阁以后，他才知道，这阁内不过是小巫罢了。
他的木剑下死了许多人，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如今只差一人，周吕入九品之后，圣人之上，便可达之了。
真正的诛心，是身边已无人可信，自诩仁义之心未堕落，其实他早已不干净了。
女子背对着周吕，一步步朝外走去，不知要去哪，黑夜的笼罩下，却是见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水砸在了地面上，不知是那花瓣的，还是……
“对了。”姜黎染朝着南院的门口走去，忽的停下了脚步，像是强作笑容，颤颤的道：“我曾与王默有约，若是他输墨家，便以身家性命，与那八卦术法，相赔。”
周吕撇过头，看着女子的背影，后者停顿了许久，那声音脆冷凄清，便如珠落盘中，一字一字似紧挨着迸将出来，后句又出：“若是他赢了，我嫁与他。”
“所以，江东周郎，望你一切安好，在不相见。”
一句一语，决绝无比，女子心思缜密，能够从一个被收养外人，到了今天姜家的族长，虽然只是管理这虚境外的天地，但是已非寻常少女可比。
不管是为了周家，还是为了她，姜黎染明白，那个本就心性孤独的人，其实心子热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