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王默遣散了五千兵马，临时换上了锦衣夜行安排，可说到底这锦衣夜行不过几百名，充充门面还可以，但是要真的守卫……
难啊！
所以，王默要尽快将汉阳军带回来，尽量完完整整的带回来，荆州可以没，汉阳军不能失。
可对于王默的这个做法，周吕却是有些不理解，明明能将五千兵马带走，明明也可以组建一支力量，为什么要将他们遣散回去呢？
现在还不知道荆州是什么情况，若是刘备有意舍其王默，舍其南阳，那么王默去荆州提兵帮助江州，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王默此刻骑着那批棕马，眼中也是凝重的很，根据锦衣夜行的情报，这次曹操与刘璋合谋，整整是十五万的兵马，十五万啊！
为了攻杀三万敌军，竟然用了十五的人，这是特么逼王默为了这几万兵马露脸进险境，已是大动干戈了。
三匹马停在了襄阳口，只要过了这个口，就能入荆州了，然而王默却是主动喊了停下来。
虽说此事和周吕无关，但是看着王默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无端端的竟然是有些着急了。
王默不去与刘备借兵解围江州，却停在了襄阳，不入许昌，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度了几步，看着王默在拿着羽扇扇风，周吕眉头微微一挑，那双眯眯眼皱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状态了。
自从步入到诛心阁后，成了别人的剑，不论出什么事情，即便自己无法解决，也会有人周家的几个人共同商议，最后在敲定一个方案。
一把剑，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的想法，只需要做好‘剑’应该伤的人。
“周吕，少见你这么急躁。”坐在树下的王默都看出来了，将手中的水壶递给木斗，示意他送给周吕，笑着道：“坐下来。”
“你怎么还坐的住？”周吕将那水壶接过，那双眯眯眼充斥着疑惑，也充斥着烦躁，口中斥问道。
看到周吕这么着急，王默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这事情是他的事情，却让周吕如此着急。
舔了舔嘴唇，王默盘坐在地上，腰部靠着大树，笑着道：“我曾经游历过一个地方，传闻过一个故事。”
“有一个棋手在村里当先生，老先生下棋从未遇到敌手，直至一日逼死了一个下棋的人，自此封手渡日！”
周吕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仔细的听着王默所说的故事。
“直至有一天，他带着学生去外，到了一处谷地，恍然发现，谷地平整四方如棋盘，黑石白雪间隔如棋子，恰似一片天成棋局……”
周吕眉头微微一挑，疑惑的问道：“他已无对手，如何下？再说这棋局焕然天成，如何下？”
“呵呵。”王默笑了笑，叹息道：“是啊！他的学生也是这样说的。”
“深山旷野，跟谁下啊？学生纷纷问他，老先生不答，许久之后，沉甸甸的说出一个字……”
王默眼中忽的凝聚，看向周吕，也是沉甸甸的说出一字：“天。”
周吕那双眯眯眼猛然睁大不少，诧异的道：“天？”
“对。”王默点了点头，坚硬的应道。
“输赢呢？”周吕不解的追问道。
“呵。”王默笑了一声，穆然抬起眼眸，抿了抿嘴唇，良久后道：“那老先生观望着棋盘许久，而后瞧见了这棋局之中右下角，有一处决定胜负的一子……”
“他走到那地方，长跪在地上，充当一枚棋子，风云变化，天降巨雷，激情澎湃。
而那老先生不惧不怕，握拳冲天高举，喊得天地为之敬佩。”
周吕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可是与天斗啊！区区凡人竟是想要与天同斗，引得天地变化，岂能赢？
可知道结局的周吕，依旧是充满了好奇，他想要知道，这样不甘不屈的老先生，最后的结局如何。
王默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道：“不多不少，老先生胜天半子。”
周吕猛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口中反复念着一句：“胜天半子。”
周吕忽的想起《万章》中写的一句：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
简单来说，没有人叫他干，而他干了，这是天意；没有人叫他来，而他来了，这是命运。
可这老先生落子无敌手，来到了哪片谷地，那是天意；他要弈棋，这是命运。
老天希望他敬畏，天地希望他敬畏，可这老先生没有这么做，而是反手弈天，更是胜天半子。
这天，当真是不可动的吗？这命，当真是不可逆的吗？
“曹操和刘璋已经联合带来十五万兵马，这大局已成，围困江州，我们要下赢这盘棋，何处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