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此刻虽说天近乎将要暗下去了,可是这来寻医问诊的百姓,依旧是络绎不绝。
随着这些日子的扩大,回春堂的医师就有将近百名,再加上王默的政策,在回春堂内行医,或是在长安书院当先生,都可入南阳户籍。
算是招商引才的另类手段,自然这天下医师和有才之士都想着朝南阳而来,可这人一多了,自然一些贪婪的人也就多了。
不管是回春堂,还是长安书院,都不曾对外有任何的收费,王默一人支出,费用已是高出外面医师的普通价格,然而……
有人开始不安分,竟然这般安逸的条件还嫌太少,私下里与患者收费,更有甚者医病只瞄准了有钱有势的,寻常百姓则是无比的懈怠。
就这种事情竟然到了今天还没有被揭发,若不是刚刚王默在外面听闻百姓口中所述,他还真不敢信,就在他的地盘,有人敢做这种事情。
“子龙。”将要至回春堂,王默偏过头轻声问道:“近来可有听闻回春堂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回春堂?”赵云眉头微微一挑,穆然摇了摇头,道:“汉阳军大多没有去回春堂治疗,所以没有什么听闻。”
“为何不去回春堂?”王默停下了步伐,疑惑的扭过头,不解的问道。
“益州那一场战,说是辱了军师的脸面。”赵云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再加上外面传闻,汉阳军安逸享福,若非有大哥在,恐怕早就被人打得连屁都不敢放。”
未等王默说话,一旁的木斗便是接话道:“哪里是什么传闻,还不是那群儒士因为不能入长安书院,又是愤恨不能入南阳户籍,所以整日就编排军师和汉阳军。”
“酸儒的笔,最不能杀人。”王默冷笑一声,平淡道:“行军打仗,哪有什么常胜之说,能不损一人就行,若因为这点事情,就觉得丢了颜面,以后还在打。”
“子龙,黄叙和肖煜都是新将,年纪不大,所以有事你多担待一些。”
赵云点了点头,应声道:“大哥放心,我会调解好他们。”
“木斗,回春堂的事情,你可有听说?”
“有几个不干净的。”木斗回道。
“将名字住处交给子龙。”王默深深的吸了口气,言道:“发一道公文,将他们的财产充公,明日尽数撵出,永不许在回南阳。”
“下次类似这种事情,就报给旬恽去处理,老鼠屎放久了,这锅汤就坏了。”
“是。”木斗扭过头对着赵云道:“赵将军随我来吧。”
……
此刻的回春堂大概是还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危险朝他们靠近。
“医师,求求您先救救我家孩子吧。”一名妇人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搭在案桌上,不断的朝着地上磕头,声色俱泪的喊道。
而坐在案桌里的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竟像是充耳不闻一般,只是两根手指搭在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手腕上。
“医师,我求求你了。”妇人声嘶力竭的喊着,那几乎都快要背过气的模样,让这在排队之人无不眼中生出可怜之意。
回春堂不过百来名大夫,这平日几乎是都出去外诊,所以一般也就留下两名左右的医师在店中,治疗那些伤情不重的人。
可今日偏偏就巧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竟是只留下了这么一名从北海而来投靠不久的医师,回春堂像是要被挤爆了一般,但看着这群人也不像有着什么大病,唯独在内里一处病床上,一名孩童脸色已青,微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
“排队吧。”那名老者像是终于抽到空了,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眼中略带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位夫人,又是开口道:“你没看见这么多病人吗?”
“可是是我先来的啊。”夫人抬起头,口中哭着道。
“这位江东远道而来的大人,病情更重,你在等会儿吧。”老者一脸无所谓的道。
妇人正欲要开口说话,却听得那名面色苍白胖子道:“你们南阳的百姓都是这么无礼吗?”
“看来王默管理江东很是一般,就连尊卑之分都不懂了吗?”
话语之中对于百姓的轻蔑,甚至于对王默都是有几分不屑。
这正排队的百姓眉头都是微微一挑,这回春堂内的医师除去最早的那几位,剩余大多都是滥竽充数,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回春堂内有太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同为医师但是与王默,王军师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场面已是有些难看,人群之中已开始互相低言耳语,无非也就是这位从江东而来的使官,从下午到了这南阳后,便是连吃带来,不曾付过一分钱,百姓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我来南阳这几日,感觉上还是不错的。”就在人群骚动,那名妇人嚎啕大哭之时,却是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外传来,众人扭过头去,只见一名长相绝美的女子,站在门口,轻声道:“刚刚用了一点时间,终于了解到了这是我兄长所设的医舍,免费寻医问诊。”
“先前我还道兄长为人甚好,但是瞧见你这不要脸的模样,当真是兄长踩了不少狗屎,一身美名尽招染臭。”
而在人群的另一端,一名白发少年已是站在门外许久,也是被这清脆熟悉的声音弄得伸脖望去。
秦明染,好家伙,这丫头竟会在这拔刀相助,那一脸红润的模样,显然是刚刚喝完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