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天已是叫人分不清时间,厚重的乌云早已将这太阳遮盖的严严实实,没有人知晓到底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过约莫着时间,看着这乌云越来越暗,想来应该是要入夜了。
远处沙城滚滚,赵云站在王默一旁,终于是见这位白发少年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子龙,千万不要关闭城门,前后都一样,让清歌做好准备,我们要……”
“打狗了。”
赵云脸上则是稍显凝重,应声道:“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切妥当。”
只见那黄沙漫天,一队人马出现在王默的眼中,越来越近,像是在逃命一般的朝着广汉而来。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将要至城内时,这队兵马停了下来,约莫四万左右,带头的人便是那临死不自知的张松了。
因为益州早已缺马,所以除去了蜀郡城内的三百匹战马外,各处早已没有骑兵,这一路从阆中到广汉,最后在到蜀郡攻城,可以说这些人没有半刻休息。
一路上的劳累,再加上又害怕蜀郡那边会有敌军追来,一路上胆颤心惊,着急忙慌的想要赶到王默的身边,以此来寻求安稳。
王默将头探出,一脸关系的问道:“张松,无事吧?可有受伤?”
张松蓬头垢面的在城门外停了下来,虽说已经投靠了王默,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当初在江州之事,王默就是以此法,屠了不少的益州兵马。
抿了抿嘴唇,张松警惕的朝着广汉城城内望去,拱手道:“请军师治军,张松不仅没有依军师计划行事,还让阆中兵士牺牲了不少。”
王默挑起嘴角,张松将兵马停在了广汉城外,又是说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语,这是在试探王默啊!
“哎!”王默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的愁苦,道:“张松啊,你没必要在去攻打蜀郡,牺牲没必要的兵士,若是你留在广汉,待我率兵到了的时候,在围困蜀郡,最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刘璋必定投降。”
“你如今损伤太大,将来如何守着益州啊?”
“是,军师怪罪的是。”张松将腰埋得更弯,言语上多有自责之意,可是那让人不可看到的笑容,却时勾的很高呢!
张松怎么可能会将兵士的性命放在心上,就单说广汉城一战,不过守兵三万,他前头还在带兵攻城,后面立马就躲在阆中兵之后,贪生怕死之徒,只想着牟利的人,是不可能在乎失去的结果。
没有听到王默那种哄骗他入城的语气,相反是有些责怪,张松的心放下了不少。
“此事本应追究一番。”王默眉毛高高扬了起来,像是有些烦躁的吐了口气,有些无计可施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此番开城门迎汉阳军,又有夺广汉城之功,就算是功过相抵吧!”
“前番,我已经请示主公嘉奖你了,昨日就将赏赐送到广汉来了,至于官衔方面,你且等等,蜀郡撑破那日,便是你为太守之时。”
张松听闻此话,那双疲惫的眼睛顿时放亮,抬起头望着王默,受宠若惊一般的跪下了来,不断的磕头,高声喊道:“多谢主公,多谢军师,张松没齿难忘。”
笑话,当真是笑话,但凡有点脑子能思考的人,都知道王默说的话语简直是放屁扯淡。
单就说王默此番行军隐秘,直到阆中,那消息方才传出让天下人直到,先不提刘备早就收买锦衣夜行,消息传出去也用了不少天数,如何可能这么快就将所谓的奖赏运到广汉来。
利欲熏心的人,被这种诱惑勾住,官位先放到一边,‘奖赏’这两个字,当真是让所有的疑惑,都在这尘土之中烟消云散。
“好了,让兄弟们进来吃点喝点,好好休息两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汉阳军吧!”王默手中一挥,高声道:“张松,你上城头来,我已设宴款待,这些日子劳苦你了。”
……
城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咯咯咯’沉重的响声,王默坐在城头山,眼中笑意浓重,听着底下阆中兵马入城的动静,又是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天,清风阵阵如刀逼,乌云其中藏红瑞。
风由南,转西北,而这些日子沉闷的乌云终于有了变化,起先顶白底黑,不知是从何开始,突然在其中夹杂着一丝红光,形成白、黑、红乱搅在一起,随着清风而动,云层上下前后翻滚。
王默嘴角微微勾起,阴笑着道:“九天降器欲与我,当是杀人好时节。”
“大哥,张松上来了。”赵云抬起眼眸,望向那从城下上城的张松,低声提醒道。
“嗯。”王默脸上阴险敛起,转而变成一种十分高兴的模样,伸手一挥,道:“张松坐吧,益州这一战,你有功有过,可却功大于过。”
“谢军师。”相比于先前见王默那般的猥猥弱弱,此刻的张松倒是放松了许多,满脸的春风拂面,可以就改不掉卑微的模样,坐下了身子。
“钱财赏赐已送到你休息的房间,待会儿你自己去看,若是不够,我在添一些。”王默随手拿起筷子,将菜食朝着张松碗内夹了一些,无比亲切的笑道。
“军师这是哪的话。”张松则是哈着腰,他此刻哪还有心情吃什么菜,只想着赶快飞奔到府中看一看那赏赐到底有多少。
听着王默的意思,应该是钱财无误,百爪挠心一般,不过总不好驳了王默的面子,便是安耐下那颗兴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