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看向那名灰发老者,这就是欧阳家的家主,欧阳克修。
看来是大戏开场,该来的人,全特么来齐了。
“是不是你杀的人,只要王军师能够证明,那我一定当面赔罪。”欧阳克修丝毫没有半分的客气,干脆的道。
“我也没空跟你们在这里闲扯了。”王默羽扇轻轻摇了摇,道:“我昨夜与周吕喝了一晚上的酒,醒来了你家都督就被孙大人派人召走了,而我在路上遇到了陈族长,随后就去了春楼。”
“可我听说,陈族长听闻大公子出事,曾离开过一段时间,并未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啊?”欧阳克修义正言辞的继续追问道:“这段时间,王公子完全有时间去杀林族长,窝藏林场中,那就更简单了。”
“天下人都知道,王军师手中有一支锦衣夜行,那人手可是无孔不入,先前大家也都是见识过了,窝藏一个人,不难啊?”
“哎哟,这话可是说的对啊!”王默竟是赞同一般的点了点头,似乎像是有些为难。
而坐在高位上的孙权,则像是看好戏一般,笑问道:“那王军师是认罪了?”
“为何要认啊?”王默抬起眸子,疑惑的问道。
欧阳克修似乎是抓到了痛脚,穷追猛打的问道:“那王军师就跟我解释一下吧!”
“你要说锦衣夜行窝藏林场中,我确实没办法皆是,老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默努了努嘴,偏过头去看着周吕,道:“周吕,你可是掌控着整个江东的兵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一两个人,容易吗?”
“一两个人?”周吕冷冷一笑,道:“别说一两个人,只要我想,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千个人让他们消失,也可以做到。”
“哦!”王默点了点头,又是看向欧阳克修,道:“欧阳家主手中有多少侍卫啊?”
这一句话锋一转,可是将人的话都堵死了,是啊,周吕是江东的都督,若是他想要一些人不知不觉的消失,这明显是可以做到的。
可这话头刚刚落下,在场的人都以为是王默想要将事情转到周吕身上的时候,却是突然峰回路转。
欧阳克修被王默这一问,明显是有些意外,愣住了。
“周吕,按照吴城的兵力布防,在那个时间段,能不能做到将一个落荒而逃的人,悄悄的带走,窝藏起来啊?”王默眸子望着欧阳克修,笑着问道。
“有办法。”周吕干脆的道:“吴城的守城兵力布防,是我当年做的布置。”
“若是不出错,想要不被人发觉的将一个逃窜犯案的人窝藏,这不算什么难事,再加上那个条街本就不是兵力巡防之地。”
“那有多少时间?”王默继续问道。
“最少半个时辰。”
“周吕,吴城的地形,你应该比我清楚。”王默抿了抿嘴唇,戏虐的道:“从那条街到欧阳家主的府上,需要多久?”
“不正不好,半个时辰。”周吕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洒然道:“而且不知为何竟能这么巧,兵防的巡视在那个时候,全都避开了欧阳府。”
“王默。”欧阳克修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白发少年吼道:“你这是构词诬陷。”
“你现在不是吗?”王默反问道:“我听闻这些年欧阳家主对江东财政之事,几次都在孙大人面前想要查账,确实被王家的人给压下来了。”
“你是觊觎江东财政之事,已经许久了吧?如今这动机也有了,说是欧阳家主,也不为过吧!”
“王默,你休要在这里胡说。”欧阳克修吼声暴怒慑人,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暴起,指着王默,近乎是要跳脚骂人了。
“我胡说?”王默冷笑了两声,轻蔑道:“那你怎么证明,林家的二公子,不是胡说啊?”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与林家二公子互相勾结,一人想要江东财政,一人想要除掉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当上族中的族长?”
“最后,因为你二人得罪不起其他世族,那么我这个外人,就成了最后的背锅凶手了。”
此话甚是有理啊!
在场的人无不是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相比于林苏那个毫无逻辑的供词,王默这番话说的确实在理。
欧阳家素来与林家不和,其实本质上就是利益冲突,林家一直无有名正言顺的官职,而欧阳家则是手中权职够了,确实无有油水。
二人针锋相对,也是不少。
“好了。”孙权心中是越来越欣赏王默了,此子若是江东之人,恐怕是第二个周家,也难怪刘备如此忌惮他了。
“这么说下去,终究是没有个头,王默,我也不用你解释窝藏之事,只要你能证明你不曾杀过林族长,这事情就算与你无关了。”
“那可太简单了。”王默揉了揉脸颊,轻声道:“我既然在春楼,那么孙大人就请柳姑娘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欧阳克修不屑的笑了笑,言道:“大家都知道,柳姑娘是从不外出,即便一见都是难如登天。”
“若是柳姑娘不来,你这般做法,无非也就是落个死无对证。”
“这样啊!”王默脸上涌现了几分无奈,喃喃道:“看来江东的人,也不过如此啊!”
“王默,你说什么?”欧阳克修口中厉声道。
“孙大人,若是柳姑娘不愿来此作证,我便将一切罪名都认下来,是杀是剐,荆州绝不会跟你追究半分。”
“好。”孙权一口应了下来,呵道:“派人去给柳姑娘传个话,问他是不是愿意给王军师作证。”
“记住是请过来,千万不要有威胁和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