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不过是个未见世面的小孩子,难免脾气性子暴戾,其话虽是难听,但是意思还算靠谱。”
在殿内请命处置司马孚的时候,曹操确实淡漠的开了口,一下子众口一词的场面忽然消停,没有人再敢言语处置司马孚了,皆都闭了嘴。
而刘协则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先前眼中的得逞已全然消失,战战兢兢的模样,颇有低声下气的绕开这个话题,道:“丞相此番与江东一战,朕在许昌多有担忧,可有受伤?”
“劳陛下担忧,一切无碍。”曹操风轻云淡的道。
刘协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略显尴尬的欲要在开口,却是曹操率先冷声道:“今日以盔甲佩刀上殿,并非是对陛下不敬,或是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
抬起头,顿时之间场中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任何人愿意点破,刘协的面容也是猛然凝固,像是铁块一般。
“要为陛下,清君侧。”
众人紧紧抿着嘴,无不是悬着一颗心,从伏完府内搜出来的信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别想跑得掉,曹操此刻以清君侧的名义,想要问罪整个汉室的臣子吗?
这手笔未免大了一些吧?
曹操话语落下,却不是在言语,而身后的司马孚却是微微扭过头,对身后的几名丞相府内的官员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一会儿,两名士兵上到殿来,将颇有重量的木箱子放在地上,随之打开,其中一卷卷竹简近乎磊成了山,施礼拱手与曹操,丝毫不顾及汉献帝,就这么退下了。
在气氛如同冰窖一般的大殿上,曹操叹了声重气,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刚刚还在不可一世的众人,此刻都闭了嘴,像是哑巴了一样,“满宠掌管校事府,检查许昌安防之事,无意之中却是从国丈伏完的府内,搜出了这一堆的信件,陛下……”
曹操拂袖弯腰,从哪箱子上拿出了一捆竹简,却是没有打开,而是朝汉献帝刘协的方向递去,意味深长的道:“要不要看看?在场的同僚,要不要也看看?”
在场之人避恐不及,此刻哪里敢去看啊,一副猥猥弱弱的模样,叫曹操身后的司马孚看着那叫一个可笑。
汉室。
这就是汉室啊!
这就是长安心心念念想要光复的汉室。
真是不堪一击。
“此事,朕已有听说。”在场中沉默一片的时候,汉献帝忽的开口,似乎也是瞧见了这殿内让人失望的场面,无奈的道:“只是不知丞相打算如何处置?”
“如今事情还未查清楚,要说处置未免重了些,孟德敢问陛下一句,此事是否您授意的?”曹操语气依旧平淡,平淡到其中有些冷漠,不像是在问,倒有些像讨责一般。
汉献帝抿了抿嘴,那张脸绷着都快将血挤出来了,看的司马孚是愈发好笑,只听的这位天下君王,凝重的道:“没有。”
“我近来与江东之处听闻了不少事情,尤其是已经故去的忠武侯在吴城断案,赢的百姓称道,心中便是感念万分,我许昌若是能出这等人才,何以大军压境之时,却内乱不消啊!”
曹操叹了声重气,微微偏过头,语气稍稍转暖了不少,言道:“三公子也让这天下好好看看,我许昌如何断案。”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