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巨款的案例她见得多了,谁不是哭天抢地的叫冤,偏偏爸爸还像是罪名落不到自己头上,急急认罪,这与往日清廉的他根本就不相符。想了又想,她道:“景柏然,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指使我爸爸挪用巨款,然后又怕爸爸在庭上将自己供出来,所以提前让人车动了手脚?”
莫相离的猜测虽不是一语中的,却也与事实真相相差不远,景柏然后背一僵,脸色变得极难看,他大手一伸,覆盖在她眼睛上,“睡觉,跑了一天你不累么?”
景柏然越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莫相离就越要想个透彻,她一古脑儿的爬起来,以手支着下巴,认真的想着,“爸爸待人一向亲和有加,所以他一定不会与虽人结下仇怨,那么只有刚才那种设想最合理,让爸爸挪用巨款,然后揭穿他,直接受益的那人……,会不会是黄学久?”
景柏然不知道,原来莫相离这么聪明,她今晚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在他心上重重一击,他烦躁极了,又不知道如何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最后索性将她抓过来,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景柏然,别闹了。”
嬉闹了一会儿,景柏然见她不再惦着莫镇南的事,于是也不再逗她,躺下来将她拥进怀里,道:“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要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力应对那些事。”
莫相离点点头,闹了这么久,下午又东奔心跑,心里上的承受也到了临界点,她此刻方觉得很疲倦,她窝在景柏然怀里,很快沉睡过去。
然而景柏然却怎么也睡不着,透过缱绻柔和的灯光,他看着怀里呼吸均匀的莫相离,知道她已经安眠,他的手轻轻在她脸上划着,从她饱满的额头,划到她秀气的眉,再划过紧闭的眼,小巧的鼻,接着来到她红滟滟的唇。
这张脸,不知道何时已经深入他的心,他再也舍不得她,可若是让她知道真相,他的指落在她的眼睛上,若是她眼睛里满满的爱意变成了满满的恨意……
他陡然收回手,不会的,他不会让事情演变成那样,他不会让她恨他。
三日后,莫镇南的追悼会顺利举行,悲伤沉淀了三日,此刻在这样庄严又肃穆的氛围下,莫相离忍不住默默垂泪,理智上虽然已经接受了父亲已死的事实,可是情感上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这几日,她与林玟娜商量着怎么办追悼会,景柏然怕她累着了,从公司里调了几个人来帮助她,她将人又遣了回去。爸爸的丧事,她要亲自操办,这是她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莫良矜陪着林玟娜,偶尔会呛她几句,她只作没有听到,莫良矜讨了几次没趣,也不再找她的茬。办追悼会时,她建议简朴一点,莫良矜便拿此来讥嘲她,说她嫁了个有钱人,连给爸爸办个风风光光的追悼会都不肯,说她吝啬到家了。
莫相离只是一笑置之,谁能懂得莫镇南的心?他清廉了一辈子,临到死前,却硬被人栽上一个挪用巨款的骂名,只怕他在黄泉上也不会安心。现在她若大办追悼会,不是更落人话柄。
林玟娜一力支持她,她跟着莫镇南过了大半辈子,她了解他。莫良矜见林玟娜跟莫相离一个鼻孔出气,气得拧起包,丢下一句,“既然什么都是她做主,那你叫我回来干什么?你们都看我不顺眼,那我走还不成吗?”
追悼会在一家人吵吵嚷嚷下,还是听从莫相离的意见,办得简朴大方,一点也不落人口实。
此时莫相离、莫良矜、林玟娜穿着丧服侧跪在灵前接待来追悼的客人,来追悼的人来了一拔又走了一拔,有的是她认识的,有的是她不认识的,那些人安慰她们节哀顺便,很快又离去。
景柏然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看她落泪,却束手无策。只盼着追悼会快些结束,她兴许就不会再这么难过了。
沈从文并没有出席莫镇南的追悼会,还是沈家二老前来,沈家二老拉着莫相离的手长吁短叹,沈夫人道:“唉,老莫这好好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相离啊,你也别难过了,节哀顺便吧。”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