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说到底，都是生意罢了（1 / 1）
副会长办公室位于协会大楼的顶层，装修简洁而肃穆，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星竹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雷啸在主位坐下，示意两人随意。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开门见山，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崭新的徽章，推到了白羽面前。
徽章由秘银打造，中心镶嵌着一颗晶莹的灵石，上面镌刻着一道清晰的星纹。
“我看过你的资料，文化课与驭兽课成绩都不错，既然越阶打败了聚元境的外神仆从，这枚一阶御兽师徽章是你应得的。”
雷啸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另外，我代表星竹市高中生御兽师协会，感谢你，白羽同学。是你，帮我们揪出了藏在内部的一颗毒瘤。”
“副会长言重了，分内之事而已。”
白羽随便应付了一句场面话，便坦然收下徽章。
入手微凉，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掌心缓缓流入体内，让他精神一振。
好好好，这下可以爽吃联邦空饷了！
不仅能获得联邦的资源倾斜，而且还能自由出入各种只有一阶御兽师才能进入的场所。
“呵呵，该做的事，也需要有胆魄去做。”
雷啸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此事毕竟发生在我协会的地盘，是我们监管不力，才让你们这些学生险些遭受不白之冤。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放弃追究协会的责任，我们协会肯定也会给予你们足够的补偿。”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一道光幕凭空展开，上面罗列出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源。
“协会内部A级人造灵根一天的免费使用权限，一瓶‘淬体灵液’，一张‘万兽阁’的七折凭证，以及……C级以下任务的优先挑选权。”
“嘶——”
一旁的苏沐瑶看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直了。
人造灵根！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更好吐纳灵气的灵根吧！
还有那淬体灵液，如今的她正处于灵启境巅峰，就是需要淬体灵液来洗淬躯体。
配合人造灵根，雷啸的意思不言而喻，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她突破聚元境准备的！
更关键的是——
这些东西，有钱都很难买到！
这些一般都需要完成大量的协会任务、攒足协会积分才能换取！
苏沐瑶忍不住拽了拽白羽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激动。
白羽却依旧面色平静，他看着雷啸，缓缓开口：“副会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您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想必……代价也不小吧？”
雷啸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代价谈不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我只是希望，白羽同学，能接受协会的邀请，成为我们协会的……编外执法队员。”
……
“嘶……喂，轻点，疼疼疼！”
白羽咧着嘴，发出一连串倒吸凉气的声音。
星光孤儿院里，苏沐瑶正坐在他对面，用一根沾着紫色药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着耳朵上的伤口。
这是白羽强闯混沌笛灵声波攻击时留下的伤，此时他的耳廓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痕。
“现在知道疼了？”苏沐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赚了那么大一笔‘横财’，还抠抠搜搜的，连去诊所处理一下都舍不得。”
“钱要花在刀刃上嘛。”白羽嘿嘿一笑，“再说了，几十联邦币就能解决的伤，干嘛要花几千去治？我又没上医保！这点小伤，能忍则忍，艰苦朴素是美德。”
“小伤？”苏沐瑶的音量瞬间拔高了八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哪个连灵气都还没正式开始汲取的一阶预备御兽师，敢直接冲上去跟外神的仆从肉搏的！你不要命了？！”
“没办法，情非得已嘛。”白羽耸了耸肩，神情无奈。
苏沐瑶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等上好了药，她收拾好药瓶，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说真的，白羽，你为什么要答应雷啸的邀请？成为什么‘编外执法队员’，听起来就很危险。”
白羽靠在椅背上，眼神望向窗外，变得深邃了些。
“没办法，那一大笔资源，就是交换的条件。”他缓缓说道，“你以为，雷啸是真的那么大方？”
“难道不是吗？”苏沐瑶不解。
“当然不是。”白羽摇了摇头，开始为她剖析这背后真正的逻辑，“你觉得，像林家那样的庞然大物，真的能动摇整个联邦的根基吗？”
“应该……不能吧？联邦可是有护世英雄坐镇的。”
“没错，林家再强，也只是一个地方性的资本家族，他们动摇不了联邦。但是，他们却有足够的能力，去腐蚀和渗透联邦麾下的……市级协会。”
白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林家的目的，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入协会，利用协会的公权力，为他们家族敛取资源，培养后辈。”
“你想想，为什么【噬灵蛊】这种禁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种在刘洋身上整整三年，都没被发现？就是因为有刘同轩这样的人，在协会内部为他们打掩护，将一切异常都粉饰太平。”
苏沐瑶恍然大悟，惊声道：“怪不得！我早就听说，林家这几年天才辈出，家族势力扩张得极快，原来……原来是靠这种偷窃别人人生的手段！”
“所以，协会高层，比如雷啸这样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白羽继续说道，“要是再不动手，怕是咱市高中生协会的人造灵根都要成他林家的特供品了，今天，我们这件事，就等于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借口，去彻查那些林家眼线。”
“所以，你才要接受那个‘编外执法队员’的身份？”苏沐瑶终于想通了关键。
“对。”白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了这层身份，我们也算有半个编制了，林家就算想报复，至少也不敢在明面上动手。”
“至于对雷副会长而言有什么好处……”白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猜他是想在我们身上下注。他赌我们能在半个月后的全市月考上击败林风！”
“只要我赢了，就证明他协会的眼光没错，证明协会培养出的新人，足以压过林家窃取来的‘天才’。这既是他的政绩，也是他向林家亮出的第一把剑。”
苏沐瑶听得目瞪口呆，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反复刷新。
原来一场简单的考级背后，居然还隐藏着如此波诡云谲的交锋。
她有些担忧地说道：“那……那林家这次肯定要倒大霉了吧？给同龄人下蛊，还蓄意谋杀，这可是重罪！”
“呃……这恐怕不会。”
白羽的回答，却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雷啸虽然身负联邦编制，但他未必会真的想着全心全意为联邦服务。他今天拿到了刘建国的口供和证据，你猜他会做什么？”
“当然是上报联邦，把林家一网打尽啊！”苏沐瑶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白羽摇了摇头，“他会把这些证据，摆上和林家的谈判桌，逼迫林家大出血，付出一大笔让他，或者说让他背后的派系满意的‘赔偿’——说到底，都是生意。”
只要林家还在，协会内部的这股歪风就除不尽，他这个负责‘纠风’的副会长，地位就稳如泰山。
飞鸟尽，良弓藏，只有让协会和林家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势力平衡上，他这样的人，才能在中间两头通吃。
所以，这个副会长看起来是在为协会办事，但实际上他也不希望林家在星竹市被彻底除名，不然他还怎么又吃上头空饷，又吃下边供奉，还能从林家捞好处。
苏沐瑶彻底惊呆了。
她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了，没想到代表着秩序与公正的协会公务员，居然还能默许资本和自己代表的势力对抗？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花探进头来，怯生生地说：“白羽哥哥，瑶瑶姐姐，外面……有人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