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历代皇帝都是这样做。
最初用勋贵制衡士绅,勋贵倒下之后,太监集团上位,先帝的失误并不是除掉魏忠贤,而在于除掉魏忠贤却没能扶持一个真正代替魏忠贤的。
结果士绅独大。
而我们不能再用太监集团了。
毕竟太监集团名声不好,但我们扶持勋贵也没用,勋贵最终都会变成士绅,但农民和工人不会变,农民工人和地主资本家的关系永远是处于对立的。那么农民和工人就是我们制衡后者的最好选择,所以我们要把他们扶持起来,让他们斗,我们做幕后的提线者。但我们也并不是真得要农民和工人压倒另一边,天平必须是平衡的,如果农民和工人胜利,那么对咱们就不利了。
大同党不能压干掉农工党,农工党也不能干掉大同党。
他们必须不停斗争。
然后无论谁都得确保我们的中立甚至寻求我们的帮助。
这才是皇权稳固之道。”
杨庆说道。
“你这样说朕心甚慰!”
女皇陛下满意地说。
说到底对于女皇陛下来说,只要能让她儿子的江山稳固,那其他就都不值一提,大明的政治原则,就这样在后gong干政中确立……
呃,的确是后gong干政。
总之大同党和农工党,就这样分别在大明政治舞台登场,但结果也像圆圆猜的,很快大同党就展开秘密的银弹攻势,迅速让自己的党员数量增加到了一百七十名。而李来亨的农工党不但没有扩大,反而还有人改投大同党,然后很快就只剩下了七十多名党员。不过李来亨依然在努力,在受护国公委托前往四川同时,在沿途不断宣传他的政治理念,倒是成了大明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沿途大批工人农民为其欢呼。甚至还有不少回乡的四民代表,直接上书女皇陛下支持公田法,要求重新对土地法进行全体代表的投票,哪怕现任的代表没有必要了,也必须交由下届四民大会进行全体代表投票。
这种法律事关重大,四民大会常设委员会不足以做出决定。
但士子代表坚决反对。
他们认为四民大会常设委员会有权代替全会做任何决定,就连皇位和太子都能决定,又何况是区区一个土地法。然后各地的论战开始,甚至还有农民聚集请愿上书的,当然不是向地方官,而是向各地锦衣卫分支,很显然上次广州工人已经在这一点上做出表率。
但这些并没影响南京的局势。
毕竟女皇不能干涉四民大会,无论四民大会做出什么决定,女皇陛下都只能遵守。
然后民间对常设委员会的声讨开始,甚至还有要求对这些常设代表的受贿问题进行调查,毕竟之前已经有人因此被检举。还有那些农工代表直接通过报纸,怒斥那些投票反对公田法的农工代表为叛徒,还有号召一起去南都,对这些叛徒进行制裁,比如说揍他们一顿。
他们辜负了农工的信任。
他们已经不配再继续担任常设代表。
当然,这些并没什么用。
紧接着王夫之就以大同党党首和四民大会常设代表身份,向常设委员会提出了他的土地法议案,他在路上还被工人扔了砖头,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向前,并原谅了那个向他扔砖头的。
然后常设委员会迅速进行投票。
投票当天大量农民和工人聚集四民大会堂前广场,反对这份与护国公提出的截然不同的土地法,甚至围堵部分参加投票的农民和工人代表,要求其写书面保证,不会对这份土地法投赞成票。后者有部分强行突围,有部分则迫于形势,最后不得不写了保证书,还有公然声称自己有权投自己认为对的票,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他的自由。
话说这个词还是头一次登场。
但最终投票结果,仍旧让外面等待的农民和工人大失所望。
一百九十票赞成。
王夫之提出的,以确保地主利益为原则的土地法,在四民大会常设委员会正式通过,从此成为大明的正式法律,不过还得女皇签名行玺才能颁行……
这是必须的。
四民大会的确有权立法,但执行法律的是女皇,女皇任命官员来维护法律,所以女皇不行玺,这份法律就算已经确立,也一样是没有人去执行的。官员不能绕过女皇,他们是女皇任命的,只能对女皇负责,女皇才是唯一对四民大会负责的,所以这份法律只能算一纸空文。至于女皇陛下什么时候行玺,这个得看女皇陛下对它的疑问都解释清楚后,毕竟让她颁行这个法律,首先得让她理解才行,她都不理解又怎么行玺?
不过这份土地法里面还有一条特殊的内容,就是此为铁律,以后任何一届四民大会都不得推翻,或者对其中内容进行修改。
只能补充。
但绝对不能修改。
这就完全是挑起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