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物归原主(1 / 1)
风琪望着风皓明消失的位置,气息完全消失了……
就在她纠结是否要大动干戈搜索对方下落时,前方不远处的路口,明月带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朝侯府方向赶来,看见她相当意外:“三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风琪手掌握拳又松开,最终什么都没做:“没什么,回去再说。”说罢她转身原路返回。
回到侯府,风琪率先跨过门槛向屋内看去,佛堂用软绸布盖上,地上的碎瓷也早就被晴日收拾好。
“萧太医,麻烦您了。”见此她才放心地转头看向那位白发医者。
老太医笑呵呵地应了一声,迈着利落的步子进入内室,由明月引至床前,他先摸了摸老太太的脉搏,发出一声疑惑,来回试了几次后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这怎么……”
明月和晴日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怎么说?”相比之下风琪就冷静太多,如无意外,奶奶的状况应该比以前好了才对。
“嗯……老夫人的情况比以往好了不少。”
“真是奇怪,以往我试了多种方法老夫人体内的郁结之气都不曾排除,今日不知发生了什么?老夫人体内的脉络像是突然被什么打通了一样。”萧太医捋着胡子,十分疑惑。
明月闻言说了早饭桌上发生的事,晴日看了眼风琪,见她轻轻地摇头便闭上嘴什么也没补充。
“好生怪哉,难不成这一缕急火正好打散了郁结之气让老夫人因祸得福?”
萧太医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风琪,又看了看明月和晴日,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病人身体好转是不争的事实,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给老夫人扎了两针,又给开了温养的方子,等到老太太睁开眼才放心离去。
等萧太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明月屏退众人,又锁了门,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见晴日使了眼色,早就想问,只是刚刚有外人才忍到现在。
晴日看了眼风琪,又看了看难得精神的黄老太太,有些为难。
“无妨,如实说就好。”风琪深知自己的异常躲不过同一屋檐下奶奶的眼睛,干脆今日就坦白了好。
晴日点点头,把明月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说完,晴日还从箱子里取出佛像碎片展示给老夫人和明月看。
明月小心拾起一片,虽然怪异的小木人已经消失,但瓷片内侧依旧残留了些许漆黑的木屑,隐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她看向黄氏,自清醒后就没开口的黄氏神色复杂,长叹一声。
“诶——算算时间,也是这佛像放在屋中不久,我就感觉身子不舒服,脑袋也开始不清醒,没想到……竟是御赐之物导致的吗?”
黄氏声线颤抖,痛苦地闭上眼,苍天无眼啊!
她的大儿子虽然曾手握兵权,可忠心为陛下镇守南疆,最后一家三口皆战死,剩下这些人,老二是个废的,自己一个老太和风琪这个幼女,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陛下究竟在顾忌什么要赶尽杀绝!
“奶奶……”风琪坐在黄氏身边,温热的掌心覆在黄氏冰冷的手背上轻声呼唤。
许久后,黄氏颤抖着用帕子摸了摸湿润的眼角:“今日的事都不要说出去,以后咱们闭门谢客,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去!”
风琪想起和祭萦楷的约定,本想说出来,可看着奶奶疲惫的眼神,只得沉默下来。
黄氏情绪大起大落,人也不怎么精神,风琪见状主动起身,嘱咐明月晴日照顾老太太休息后才安心离开。
刚出院门,她看向等候多时的清芷,说道:“走吧,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先搬个家。”
清芷闻言高兴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是!”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回了侯府最偏僻的小院,叫上留在家里的清兰一起收拾行李,前后不过一刻钟,收拾出来的东西堪堪装满两个小包裹。
清芷看向风琪的眼神又多了些同情,秦氏苛待三小姐已经到如此程度了吗?
风琪也有些感慨,但很快调整好情绪,带着二人回到曾经的住所,如今已经属于风瑜的院子。
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院内的装潢和风琪记忆中的模样相差甚远,她带着清芷清兰走一圈,嘱咐好需要整改的地方,刚坐下还来不及喝上一口茶,就有小丫鬟传信说是府外来了客人。
“是哪家的客人?不知为何上门拜访?”清芷来到院门口细细询问来人,不多时回到石桌边禀报道:“小姐,是周王派人来接小姐去王府的。”
说这话时,清芷竭力让声线平稳,可不受控制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震惊。
风琪了然,看天色也接近正午,周王这个时候才派人过来已经是相当有耐心了。
清芷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说道:“小姐,请恕奴婢多嘴,周王……虽说圣眷在身,可毕竟腿脚……算不是佳偶,而且您还未出阁,今天的事万一传出去,外面人只会说小姐的不是……”
风琪一愣,反应过来清芷的担忧后轻笑出声:“你说的我都知道,放心会注意的,谢谢你提醒,清芷。”说着,风琪起身,让清兰帮她简单打扮一下。
清芷见状更愁了,不是都知道了吗?怎么还是要去周王府?
清芷心情复杂地跟着风琪上了周王府的马车,到了地方二人刚下车就见一个面皮白净手持拂尘的太监在院内引路。
“风小姐,王爷等候多时了,这边请。”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精明的视线仿佛能看透风琪。
“有劳公公。”风琪面上维持得体的微笑,跟上太监的脚步进了厅堂。祭萦楷正坐在主位看书,听见声响看向刚进屋的两人,或者说风琪。
“先坐吧,这位是太医院的卫太医,此前负责本王的病症,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问他。”
祭萦楷话音落下,被引荐的男人却稳坐着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他不善地打量风琪,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卫德!”带风琪进屋的太监掐着嗓子提醒,卫德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示意小药童把病历交给眼前的少女。
“这就是王爷这几年来的诊疗记录,你自己看吧!”
风琪接过病历,还未翻动就听见卫德阴阳怪气的声音:“若是有看不懂的尽可来问我,我怎么说也是萧院正的徒弟,在医学方面的心得自认还是比得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风琪翻页的手顿了顿,轻笑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或许我医术不如阁下,可王爷的顽症,卫太医未必如我!”
“呵——希望你的本事配得上你的话。”卫德冷哼一声坐下。
风琪懒得把视线分给他,低头迅速翻阅一遍后上前几步走到祭萦楷身前示意他伸出手腕。
先是号脉,紧接着摸了摸祭萦楷的大腿:“有感觉吗?”
祭萦楷摇摇头,昨日和风琪分开后不久腿部好不容易回复的痛觉也迅速消失。
风琪应了一声,手中掐了法印说道:“可能有点疼,忍一下。”说罢她把法诀按在男人大腿上。
祭萦楷一瞬间疼得失去表情管理,他只感觉什么力量在腿中碰撞炸开,对比之下曾经在战场上受的皮肉之伤都不值一提。
在祭萦楷昏过去的前一秒风琪收手,脸色变得难看。
不出所料,眼前人的双腿中聚集了大量被邪术炼化过的浊气,过量的沉积让他双腿变得沉重难以行动,而邪术的炼化还会麻痹他的感官!
虽然棘手,但对风琪而言也不算什么难事。
比起这些,让她更在意的是:炼化浊气的法术和菩萨像中的诅咒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