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塘县,平虏伯府。
门前站岗的两名仆役中,一名正打着哈欠,恨不得直接原地睡死过去。
另一人调笑道:“喂,你昨天又去逛窑子了吧。”
打呵欠那人猥琐一笑道:“那是自然啊,咱家给的钱多,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个子儿,不如出去乐呵乐呵。”
“你小子。”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正聊得起劲,却见一辆路过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平虏伯府门口,两人顿时一惊,站直了身子,这要是给自家大人看见自己站岗时聊天,自己就算是玩完了。
出乎二人预料,那看起来颇为不凡的马车上却没有下来平虏伯府的某位大人,而是缓缓走下来了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着紧身红衫,外披锦袍,腰间佩刀,一副军官打扮,相貌平平,却身形健硕,看起来颇为气宇不凡,两个守门的仆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装作没看见。
只见那年轻人缓缓上前,拱手道:“在下贺兰县子——黄戟,特来求见平虏伯,劳烦二位通报一二。”
两人一惊,其中一人道:“原来是县子大人,劳烦大人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说罢,那人转身跑了进去,另一人则躬身说道:“他已经去为大人通报了,请大人先入府中稍候。”
“嗯。”
黄戟微微颔首,跟着那人走了进去。
一进门,却见这平虏伯府虽说也算得上是奢华,可在从小生长于唐王府的黄戟眼中也就是一般水准,但确实要比他那目前还只是徒有虚名的镇魔衙门要豪华到不知道哪去。
不过黄戟此来另有要事,自然不会过度关注于此地的风景。
……
等了盏茶时间,那仆人前来通报道:“大人,老爷已经收拾好了,我这便接引大人前去。”
黄戟点了点头,跟着仆人一路穿行,走到了正堂前,待到了此处,仆人一鞠躬,静静离开,而黄戟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木盒,大踏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正堂,一个老者便映入眼帘,老者端坐于主座之上,衣袍虽然素雅,但光是看其光泽便能知晓这是上好的绸缎,但这华丽的衣袍之下,却是老者身上怎么都掩盖不住的腐朽气息。
黄戟心中明白,这便是平虏伯,但这一任平虏伯本就没什么武道修为,平日里靠经商为生,此时的平虏伯已经五十多岁,还得过几场大病,看起来就像是半身入土的老人。
黄戟微笑着拱手道:“小子黄戟,拜见平虏伯。”
平虏伯章丁亥微微颔首,随手指了个位置道:“你也坐。”
黄戟依言坐于次位,将手中木盒置于桌上,不算小的盒子落在桌上,发出咣当一声,惹得平虏伯眼皮直跳,黄戟讪笑道:“小子生长于青塘县,自封爵以来,还未曾拜见过大人,实在是失敬。”
一席话说罢,平虏伯面无表情,眯着眼一言不发,像是没听到一般。
“呃……”
黄戟有些尴尬,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坐立不安。
“咳咳。”
良久,平虏伯轻咳两声,先是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随后才缓缓开口道:“贺兰县子前途远大,我不过是个半身入土的老朽之人,哪敢惊动你亲自拜访?”
话虽是这样讲,但黄戟没从他口中听出任何尊敬的意思。
“话虽如此,然礼节之事乃人之本分,小子以为……”
“好了好了。”平虏伯缓缓挥了挥手,眉眼低垂道:“老朽今日事务缠身,你若是只是来寒暄一二,大可就此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