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寄玉站在高台之下,身姿纤细端庄。
她模样又生得极好,今日着杏色花鸟广绣立领长衫,梳着堕马髻,耳坠圆润珍珠,面容娇俏。
一时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而柳寄玉好似无所知,心里藏着事,直到一声惊呼将她唤醒。
“是梅三公子!”
“翰林梅家?”
“可不是哩!”
“他来灯会作甚?莫不是想夺魁?”
那人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和嘲笑,众人哄然大笑。
翰林梅家行三的公子乃庶出,向来文采平平,因此众人不屑。
柳寄玉抬起头看向高台,放在腹前的手紧了紧,没想到,梅疏玉竟来了慧灯会,这可是上一世没有的事。
高台上站着一位少年,头戴束发嵌珠青玉冠,齐眉勒着白色青柳暗纹抹额,着青色暗纹圆领长袍,腰间束着青白流苏长穗宫绦,气质朗朗清绝,温润如玉。
这正是梅疏玉。
“梅三公子,是不是来此为喜欢的姑娘挑花灯的?我告诉你,你来错地方啦!”
高台下,有人暗讽出声。
柳寄玉抿抿嘴,她看着高台上的少年,双目清亮。
一旁的灯会会长见状,斟酌问道:“不知梅三公子此行是夺擂还是”
“夺擂。”
少年面色平静,好似高台下的那些鄙夷和讥讽,都没入他耳一般。
一听他说要夺擂,众人都有些沸腾了。
慧灯会是夺擂战,最后一位成为擂主的人,方为夺擂成功。
“既是如此,梅三公子请。”
高台上除了梅疏玉,还有另外一名少年,那一名少年,是擂主没错了。
那少年朝梅疏玉作揖,态度温和谦逊,颇有几分文人之姿。
梅疏玉挑眉,也朝对方作了个揖。
那少年认真的看着梅疏玉,道:“梅三公子,得罪了。”
梅疏玉没有说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少年见状,只笑了笑,并未言语。
会长见他们客套完,便敲了一铜锣,宣布夺擂开始。
“第一灯,请梅三公子做出一句七言首尾花诗。”
梅疏玉沉吟片刻,抬眸笑道:“花开燕回觉春发,霜清露明始摘花。”
“得一个花灯,拿到十个花灯,方能夺擂。”
“第二灯,请梅三公子做出一首四联七言排花诗。”
排花诗,第一句第一个字是花,第二句第二个字是花,以此往下推。
少年站在高台上,双手负在身后,他双目明亮,似是盛了星河一般。
“花盛柳高如意好,但求如意如意了。”
“看花始觉春来了,但求春来如意娇。”
“春来花晓如意娇,但求如意年年笑。”
“如意撷花如意笑,但求如意岁岁好。”
“好!”
先是长寂的沉默,旋即人群中有人高声叫好。
柳寄玉看着少年,眸中带笑。
这城东的琴萝街慧灯会正热闹,而那城东的一条僻静的巷中,有一位女子双眸迷乱,两颊潮红,正撕扯着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