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咬唇,顺势倒在了地上,又飞快的平衡了身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垂眸,眼底却是蔓延着恨意。
“你定是很恨我罢?”
扶玉手里捧着茶盏,有些眼底有些轻蔑。
茴香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道:“奴婢不敢。”
“不敢?”
扶玉轻笑一声,她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才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茴香,说道:“我看你敢得很啊!”
茴香听罢,心头一窒,忙想着自己这几日是不是言行出了纰漏,下一瞬就听那扶玉接着说。
“你虽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奴婢,可我瞧着,你言行之间,分明没有透露出对我的尊敬,怎么?还念着你的前主子?唉,她也是够可怜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没有在这个世间了罢。”
扶玉语气有些夸张,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茴香,不错过她的任何举动,虽茴香是垂眸跪着,可听了扶玉的话,并未作出什么动作来,好似扶玉的话无关紧要一般。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鸠占鹊巢,对你们的前主子不公,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扶玉双手一摊,无奈道:“又不是我叫她消失失踪的,你们不能迁怒我,我也是受害者呀。”
说罢,她便噘嘴,抬手摸了摸自己眼下的那颗殷红的小痣。
“为了效仿她,我不分昼夜学习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让你们看还有哪些地方学得不到位,直到你们点头,说像她了,我才敢暂时松口气,却转头又提着一口气学起了别的东西来,就连眼下的这颗小痣,都教我体会到了剜心之痛,那痛,当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扶玉说着,眼睛忽然抽了一下。
她似是还能感受到那钻心的痛。
这个小痣,是梅疏玉用一根银针,烧红了去,直直的戳在她的眼下,刚开始嫌痣不够大,梅疏玉便拿着那针,一下一下往她眼下戳,后来又觉得这痣不够红,便用烧红的针,蘸了红色的脂粉,往她眼下扎着。
她那时怕极了,自己会不会瞎?
就是那个时候,她生了退缩的念头。
可是,一边是不用遭受这痛楚,一边是比往日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