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于体会到了朱泾的心情。从前他是把朱莹当成了半个女儿那般看待,对张寿这个乘龙佳婿也算是挺满意的,可如今听着朱莹用娇软的语气叫着他叔父,而后却竟然是替张寿要好处,他怎么听怎么心里不是滋味。
女生外向不足为奇,可丫头你扪心自问,之前张寿摔的玉佩,那可货真价实是朕的东西,朕昨天还在经筵上岔开那话题,完全没有追究,你现在还要补偿,好意思吗?
可是,看到朱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再见张寿满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皇帝想起昔年旧事,到底还是对张寿叹了一口气。
“你的母亲心善而刚烈,比那些地方上请求旌表的贞女烈妇要强得多。之前固然已经追封了她宜人,其实是委屈她了,是我不想让人过分盯着你们三个的身世,结果却事与愿违。如今既然真相大白,回头就会吩咐人拟旨,追封她为一品昭烈夫人。”
“至于你那死去的秀才父亲,不是我厚此薄彼,他并无寸功,虽说妻贵夫荣也不是不可以,但传言当年他十几年寒窗苦读,一心希望能封妻荫子,让妻子不那么辛苦,如果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是因妻子得封,只怕也会为之郁郁。所以,要封赠你父亲,你自己努力吧!”
“父以子贵,想罗的宋书,据说是宋时名相苏颂的笔记。苏颂学究天人,涉猎极广,算学方面也很有造诣,我也吃不准书到底是真是假,就送了陆三郎,请他自己甄别甄别。”
刘侍郎本以为说得这么不确定,皇帝肯定没兴趣,谁知道天子竟然笑呵呵地直接对他伸出了手,一副拿来我先看看的架势。无奈之下,他只能从身后小厮的手中接过一个浅浅的雕漆匣子,双手送到了皇帝面前。
见人亲自接过之后,立时开匣子拿书,随即一张一张翻阅,看得津津有味,刘侍郎顿时有一种干脆把书转送了这位天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