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麻袋不(1 / 1)
霍竞野把姜茶拉到了隔壁,霍竞川挑了挑眼皮子没有说话。
霍霆坤拉着叶素容坐在了餐桌边上,给她盛饭。
“看样子,这几个孩子相处得比咱们想象中要好。”
看见他们相处得好,不仅是霍霆坤,就连叶素容也能彻底放心。
“竞川和竞野都懂事,我们家茶茶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你们多担待着点儿啊!”
“我看茶茶乖巧得很,至于我们家这两个臭小子,一个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一个话痨似的一个人对着块木头都能叭叭一天,没一个省心的!”
“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隔壁。
霍竞野确认了外面没人,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的人,我帮你找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今晚。”
姜茶双眼泛着狼光。
“成,那就今晚。”
霍竞野兴奋地搓了搓手,他爹和他哥都是部队里的军人,他们两个人,惯着霍竞野一个。
得亏霍竞野心态好,但凡换一个接受能力差的人,在这个家住不上三天就得疯。
霍竞野就比姜茶大一岁,去年,他高中毕业,就一直东混混,西混混,不乐意进部队,也不喜欢进厂上班。
好在他们家有两个军人,他不用分配下乡。
不然,用霍霆坤的话来说就是,霍竞野这个臭小子,要真下了乡,只怕那地里的庄稼都不够这个混小子一个人嚯嚯。
这话,他是当着霍竞野的面儿说的,但是,霍竞野不以为意。
他有他的鸿鹄志,老霍一门心思地想要他进部队,从来也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比起在部队里混,他更喜欢自由自在地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如,偷偷摸摸做点小买卖什么的。
既赚钱,又刺激。
“吃完了饭,我就去喊人,我一定要把姜国栋那个狗男人揍成猪头。”
“竞野哥哥,那你也带我去呗!”
“带你?”霍竞野想也不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要是大半夜的把你带出去,老霍会打断我腿的!”
他只是喜欢刺激,又不是真的不要命。
“到时候,我把责任都揽到我自己头上,一定不会连累你。”
“还是不行,你不知道,老霍凶起来,可吓人了!”
“哎呀,竞野哥哥,你最好了,你要是我,都已经喊人去揍姜国栋了,不亲眼看着他被揍,你的心里多不得劲儿啊!”
“我承认你说得很对,但我真的不能……”
霍竞野还在坚持。
姜茶突然垂下了眼睑,眼泪说来就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一个的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变成了珠泪涟涟的林黛玉。
“竞野哥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对?要不,揍姜国栋这件事儿,就算了吧,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要揍他,只是,他从我们家拿走那么多的东西,我气不过而已!”
“你别哭啊!”
姜茶那一副将要哭未哭的样子,让霍竞野慌了神。
他手忙脚乱地不知道究竟是要先答应姜茶的提议,还是要先给姜茶擦眼泪。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带你一起去,行了吧?”
“真的吗?”
姜茶的眼角还着小珍珠,看起来的可怜的不得了。
霍竞野一个糙汉子,也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他也从来没给小姑娘擦过眼泪。
他无措地抓了抓脑袋,“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能不带你去啊?”
霍竞野都害怕姜茶能用眼泪淹死他。
妹妹不好带啊!
还是他好,皮实,耐踹。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姜茶破涕为笑。
“你可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赶紧去吃饭,吃饱了,哥哥带你揍人去!”
“好。”
姜茶笑出了两个小梨涡,霍竞野的手有点儿痒。
怎么办?
想戳!
姜茶乐颠颠地上隔壁吃饭,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霍竞川。
她敛了敛脸上的笑,规规矩矩地问了他一声:“竞川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叫你们吃饭的,你先过去吧!”
一看见他,脸上的梨涡都没了,她到底是有多不待见他啊?
霍竞川感觉自己,比下午的老霍还郁闷。
姜茶“哦”了一声,转身去了隔壁。
霍竞川则进了她住着的这边,霍竞野像是一只被抓包了的贼,心虚得很。
“哥,你怎么过来了?我都饿了,咱们吃饭去,吃饭去啊!”
霍竞川一只手稳稳地搭在了霍竞野的肩膀上,霍竞野动不了了,他快被霍竞川吓哭了。
“哥,你……你这是要干嘛?我这两天没闯祸,真的!”
霍竞川笑了。
笑起来的他,更加瘆人。
霍竞野真的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把食品厂的那个车间主任的头发全部刮掉的,实在是他欺人太甚,看我是个新手,就逮着我一个人骂,从早上骂到下午,我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才会趁着他午休,拿推子把他推成光头!”
“呵,我就说好端端你的,人家厂里怎么会把你辞了,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霍竞川恍然大悟,霍竞野如遭雷击,“原来你不知道啊?”
那他这叫什么?不打自招吗?
霍竞野突然就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点儿都不美妙了!
“我现在,不就知道了?”
霍竞野:死嘴,谁让你抢答的?
霍竞川松开了手,“晚上要去揍人?”
霍竞野:“……”
“你找的谁?”
“!”
这也是能说的?霍竞野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只要他不说话,那就一定不会说错话。
“陈废铁?”
“?”
不是,他……他怎么知道?
霍竞野眼睛里面的震惊已经给了霍竞川肯定的回答。
霍竞川点头,“那个人,还算靠谱。”
霍竞野精准地抓住了重点,“哥,你不反对我们去揍姜国栋?”
“揍人渣我为什么要反对?”
“我就知道,我哥是天底下最深明大义,最英明神武,最一本正经,最人模狗样的哥哥了!”
霍竞川强忍着一拳头揍过去的冲动,“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我天天考试倒数第一,你又不是不知道!”
霍竞野理直气壮。
霍竞川摆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跳过。
“晚上去揍人,麻袋够用吗?”
霍竞野:“!!”
“我房里有三个,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
霍竞野:“!!!”
果然,他们家最坏的那个人,就是霍竞川。
浑身上下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好嘞,谢谢大哥!”
凌晨三点半。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朵厚重的云,将月亮遮挡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
霍竞野拉着姜茶蹲在墙角,他们的身体被树干挡住,路上别说行人了,就连鬼影都找不出一个。
“竞野哥哥,你确定,这个时间,姜国栋会出现在这里?”
姜茶表示怀疑。
“当然,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姜国栋租的房子就在那边,他每天都得经过这条路,去那头的三花制药厂里上班,他在三花制药厂的第一车间做普工,今天,第一车间全部都上早班,凌晨四点到下午两点,所以,他一定会出现在这,咱们再耐心等一会儿啊!”
“妹子,你哥说得对,我们今天已经把姜国栋的活动时间和路线都摸清楚了,保管错不了!”
陈废铁领了一帮兄弟,手里拿着麻袋,一个个地,精神抖擞。
姜茶这才扭头,专心致志地盯着路口。
果然,这个时间,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厂里去了。
姜国栋是新来的,跟别人都不熟,他一个人落单走着。
等他从路口走过去,另一个兄弟眼见着后面没有人,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月没洗的臭袜子往姜国栋的嘴里一塞。
陈废铁迅速把手里的麻袋往姜国栋的脑袋上一罩。
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姜国栋拖到了姜茶和霍竞野所在的死胡同。
紧接着,一群人,围着姜国栋,一阵拳打脚踢。
麻袋里头的姜国栋,差点被臭袜子熏晕,他还来不及干呕,就被人套了麻袋,拖到一边,经历了一阵拳脚的洗礼。
胃里翻江倒海,骨头咔咔作响。
姜国栋差点儿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姜茶咬着牙,卖力地补了一脚又一脚。
为着能够亲自狠踹姜国栋几脚,她特意穿了一双皮鞋出门。
皮鞋踹人,可疼了!
姜茶踹得解气,听着麻袋里面姜国栋发出痛苦的闷哼,姜茶的心里更是爽到没边儿。
十七年,她遭受过的所有的屈辱,经历过的所有的磨难,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每天逼着她去陪酒,看着那群老色鬼对她上下其手,对她的绝望和崩溃视而不见。
任由着王桂芳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他作壁上观,不顾念一丁点儿父女亲情。
眼睁睁地看着姜成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卖给六十岁的老变态,害得她被折磨致死。
桩桩件件,姜茶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她越踹越起劲,踹到之后,霍竞野看出了什么,干脆抬手,让陈废铁他们停脚,只留下姜茶一个男人在那里对霍霆坤拳打脚踢。
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她才跌跌撞撞地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脸上,泪水遍布,整个人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两个字。
痛快!
“什么人在那里?”
一道手电筒的光划了过来。
“快跑。”
陈废铁低吼一声,霍竞野拉着姜茶跟着大家伙儿一起跑。
“快追!”
姜茶根本跑不动。
迎面开来了一辆纯黑色的桑塔纳,强烈的远光灯照得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
姜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只大手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