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塔楼（1 / 1）
罗赛蒂的身影一消失，艾芙立刻从军裤口袋里掏出备用光脑。
瞳膜解锁后，通讯界面立刻跳出一条未读消息。
【KLK】：+++！！！
明晃晃三个加号令艾芙瞳孔骤缩。
她抬眼扫视四周，脚下步履不停，神态自然地调转方向进了最近的厕所隔间。
确定周围没有监控设备后，她才回了条“确认安全”过去。
对面应该是一直守在光脑边，一收到消息立刻秒回。
【KLK】：联邦副官已安全转移出基地阿道夫发现基地内有眼线但态度并不重视执行任务的反叛军同志尚未被怀疑
【KLK】:“那样东西”计划有变目标变更为：女孩速速联系上级
对面显然相当急切，三秒内哐哐发来两条消息，连标点都没来得及打上。
不过这两条讯息包含的内容已经足够多了。
艾芙瞳孔地震，以最快的速度清空消息重新收好备用光脑，一把推开门飞奔出去。
啵啵……脑海中浮现小孩捧着小零食或者新摘的小野花蹲在训练场边缘，乖乖等着自己下训的画面，艾芙顿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紧了，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她绝不允许那些人对这么小的孩子做出那种事！
艾芙咬紧牙关，口腔内渐渐溢出腥甜：冷静，去找维克多，事情还没有发生，他们还有机会！
维克多·托拜厄斯的办公室在基地最西边的塔楼，离艾芙他们的训练场并不远。
一刻钟不到，艾芙就已经站在了那座高耸入云的高塔底端，向门外看守的士兵出示军官证：“麻烦尽快。”
“好的赛瑞克斯少校。”士兵看她半弓着身子不住喘息，额角的鬓发也因为汗湿黏在脸侧，显然是真的很着急，连忙加快手上核验的动作，“好了，您请进。”
“多谢。”艾芙冲他点点头。
“托拜厄斯副座今日有客人造访，您可能需要稍作等待。”士兵好心提醒。
“客人？”艾芙按电梯的手一顿，“能告诉我是谁吗？”
“嗨，就是联邦那边派来交涉联合阅兵事宜的那位嘛，叫什么？凯尔中将。”
艾芙一愣，半晌没回话。
士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您不是很着急吗？”怎么还不上去。
她这才回神眨眨眼睛，露出个慢半拍的笑：“啊，是很着急，但是既然副座有客人，我再急也没用呀。”
士兵赞同地点点头：“您说得是，副座脾气确实有点古怪。”今年已经有不下五个慕名前来拜访的权贵因为打扰到托拜厄斯大人会客，被警卫直接压着从塔里丢出来了。
不过人家毕竟是整个天穹禁军唯一于战争AI领域颇有建树的研发院人才，脾气古怪一些也正常，士兵暗自摇头，有时候连顶头上司研发院首座怀亚特先生的面子也不给呢！
不过副座的天赋好像全点在头脑上了，身体那叫一个弱不禁风，跟个姑娘似的，怀亚特首座偶尔被他下了面子也不敢过分苛责，生怕这金疙瘩一个不满意直接厥过去。
不过那个联邦人来找副座到底是做什么呢……小士兵抓心挠肝般好奇，奈何身负为托拜厄斯大人守好大门的光荣职务，只好满眼羡慕地目送艾芙乘上观光电梯一路直通塔顶。
整座塔楼的装潢都很素净，甚至可以称一句极简了。
艾芙坐在办公室门外唯一一张半嵌在墙体内部的硬板凳上，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维克多真的不能考虑一下给他空无一物的回廊加点装饰吗？艾芙每回看久了全白的墙漆和地砖，都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犯雪盲症。
所幸这回她没等太久。
办公室的门“咔嗒”一声朝两边滑开，房间内谈话声逐渐清晰：“……非常感谢您，改日我再来拜访。”
接着就是维克多冷冰冰的回应：“不必了，有事通讯联系。”
艾芙猝不及防听了两句墙角，心下惊疑不定：虽然光听语气，维克多对他的态度同对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希维斯竟然第一次见面就成功加到了维克多的联系方式？？
她不由回想起当年因为组织任务首次得知托拜厄斯竟也是反叛军一员，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拜访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科研员并试图加到联系方式时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
“我为什么要加你？”对方困惑地皱起眉，“你难道没有基地地图吗？”他说着站起身，竟然真的从桌面上堆得山高的文件里翻出一份地图，大方地表示要送给她。
艾芙：“……谢谢您啊。”
自那以后，她就成了西塔楼的常客。
其实两人混熟之后，维克多有问过她还要不要加上通讯，可艾芙已经习惯有事直接来西塔楼同他面谈，再说来回切换备用光脑实在麻烦，干脆还是保留原样。托拜厄斯大人显然也对这个安排感到很满意。
克拉克，也就是不久前给她发紧急消息的那位【KLK】，甚至偷偷跟她吐槽过维克多是不是有虚拟科技恐惧症，很少用电子设备就算了，平时能用纸笔绝不肯用光脑记录。“发病”最严重的一年，他手底下数十个学生竟然手抄了整整一个月的实验数据，到最后，可怜的小学徒们整天精神恍惚面黄肌瘦，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托拜厄斯大人才勉强同意他们用电子设备记录。
“真是个怪人，明明自己研究的就是战争AI啊……”
所以说，见面第一次就能加上维克多通讯的人，简直是怪物啊。
艾芙怔怔地看着希维斯含笑的侧脸，又在对方看过来前率先移开了目光。
“赛瑞克斯少校？”还是希维斯先打了声招呼。
见他态度自然，面上全无上次见面时的失态，艾芙心里一酸又一松，站起身朝他颔首：“凯尔中将，幸会。”
“您也是来拜会副座的？”希维斯冲她礼貌一笑，“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回见。”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些歉疚道，“听说我女儿最近总是缠着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回头我一定带着她亲自登门拜访。”
艾芙摇摇头：“没事，我很喜欢啵啵，随时欢迎她来找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好能天天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好。
想起阿道夫养在地底的“那个东西”，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上次她走丢了其实挺害怕的……您还是尽量多陪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