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求您原谅(1 / 1)
“啊,确有此事?”普利尔眉尖轻蹙,仿佛很同情他的遭遇,“你放心,等我查清事情经过,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轻抬右手虚虚搭在心口处,半闭上眼睛:“帝国不会放过一切罪孽。”
如果不是左胸的伤口实在疼得厉害,希维斯差点没笑出声。
他躺在那懒洋洋看这位帝国首富演戏,一时间竟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蹩脚的演出。
“我不同意。”希维斯眼神示意艾米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德莱塞看好了,“让你们上将过来跟我谈。”
“凯尔,”普利尔微微加重语气,无奈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阿道夫上将正忙着和部下们协商军演事宜,恐怕没空过来见你。”
“那我不管。”既然说他任性,那就真任性给你看呗。
希维斯颤颤巍巍呼出一口气,表情痛苦地闭上眼,竟就这么装晕过去了。
普利尔皱眉,像是实在拿他没办法,半抱怨道:“麦基·凯尔先生要是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失望呢。希维斯——”
他亲昵地喊了声希维斯的名字,语气明明温柔似水,却又令听者莫名有些毛骨悚然:“别让你爸爸和我失望好吗?”
希维斯仍维持着半躺的动作,只有睫毛轻轻一颤,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不知道对方提起自己父亲是何用意。
但绝不会是好事。
希维斯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即便普利尔是帝国第一皇商,也不可能轻易在他那里讨到好处。
为什么这个普利尔·奥里恩突然这么自信?甚至敢用他父亲威胁自己?
希维斯骤然睁开眼。
极东星地下的秘密……难不成也有普利尔一份?
他重新坐直身体,碧色眼瞳冷光暗藏:“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驳了您的意思。您可以带走他,但是,我要求搜身。”
“这就不必了吧?”普利尔眸光一凝,无端显得有些凌厉,“你大可清点一下房内物件,少了什么我奥里恩家照价赔偿就是。”
希维斯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您与极东星上将的交情已经深厚到愿意为他支付赔偿金了?”还是说……他此次前来极东星其实并非为了倒卖军需,而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放任他要赔偿,希维斯知道自己会狮子大开口,甚至凭空捏造失窃金额,普利尔自然也清楚。
如果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何须做到这个地步?
“啊,”普利尔笑起来,笑容干净温暖,眉宇间的戾气呼吸间散了个干净,“我同阿道夫上将确实是第一次合作,可却同他一见如故结为朋友……如今朋友忙得没时间来处理这些零碎小事,我自然要来帮忙。”
哼。希维斯心里冷笑一声,他认识普利尔五年,倒从来不知道他还是个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兄弟。
两人争执间,在麻醉作用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德莱塞终于幽幽转醒。
“嘶……”他先是揉了揉被针刺后胀痛的太阳穴,又满脸不解地轻轻碰了下左肩上的刀伤,整个人完全在状况外。
“德莱塞少将。”普利尔冲他点头致意。
“奥、奥里恩大人!您怎么——”不对、我……我之前都做了些什么?
我带着整个极东星最核心的机密产物闯进联邦势力范围、还被抓住了?!!
进入休息室后的记忆混乱破碎,他只记得自己同凯尔一阵缠斗,似乎还说了一些只需稍加思索便能察觉不对的胡话……德莱塞迟钝地环顾了下四周碎片血迹乱溅的房间,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最后他整个人往普利尔身前一扑,匍匐在他脚下颤抖地仰起头。
“奥里恩大人……我就是喝多了一时鬼迷心窍,想起凯尔几次招惹我的事情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偷偷溜进联邦休息室想要、”德莱塞一边编,一边眼神四下乱瞟。
普利尔叹息一声,垂下眼看着面前涕泪横流抖如筛糠的人,温声道:“那你也不能闯进人家房间乱砸一气呀。如今你也发泄了,来,好孩子,去给凯尔中将道个歉。”
“对对对!”德莱塞拼命点头,转过身几乎是用爬的扑到希维斯腿边,“我不该闯进您家里,请您原谅我的愚昧狂妄。”
他必须离开!现在离开!一旦母虫被发现,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阿道夫上将砍的!
不、不……他会让自己比死了还难受!德莱塞想起地下实验室里的惨状,狠狠打了个哆嗦,道歉声愈发真挚:“我昨晚真的是喝多了,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所有损失和医药费我全部赔偿!十倍赔偿!”
希维斯同样垂眼看他,可那双眼里只有让他心脏一点一点凉得透彻的冷意。
“艾米,搜身。”他开口,视线却落在普利尔身上。
再不行动可就来不及了,皇商大人?
“等等。”
果然,就在艾米的手伸向德莱塞的同一时间,普利尔终于卸下了脸上恼人的笑意,沉声打断:“凯尔,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失望?”希维斯没忍住笑出声,“你算什么东西啊也配跟我谈失望?”
“不得对大人无礼!”守在普利尔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半步,始终未放下的枪口直直瞄准他的咽喉。
没想到凯尔中将脸上全无惧意,甚至悠闲自得到好像屋里站得满满登登的护卫其实并不是普利尔的亲卫,而是他希维斯的手下一般。
普利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眉眼一松,重新笑起来:“好啊,既然你实在不放心,那就搜吧。”
他右脚朝前轻挪一步,踩住正试图向外爬的德莱塞的裤脚。
德莱塞猛地一僵,脸上唰一下血色尽褪:“我、我不——”
他飘忽颤抖的视线上移,正正对上普利尔的眼睛。
德莱塞突然体会到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窒息感,还没反应过来右臂就是一阵剧痛。
他缓缓垂下头,不可置信地盯住自己的手臂,全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母、母虫钻进他身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