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的泰州将士,各处的营地都呈现出一片乱象。
流明火石弹的数量不多,投放程度并不算密集,加上周围树木和地形的阻挡,夜晚视野不佳,对营地造成的影响和人员方面的伤亡其实都不大。
大夏那边直到派了玄甲重步兵构筑防线,泰州的人也不是,同样设置了哨岗,否则损失绝对不止这么点,骤风营的人也敢走得深入一下投掷流明火石弹。
不过问题不在于损失,而在于心情和没有休息好。
“娘嘞!这苏焕的人果然跟传闻中一样狡猾难缠,世子还说派人骚扰他们呢!结果骚扰不成,反而被他们折腾的够呛!”
“哎!我就知道对付苏焕的大军是个苦差事,你说咱们真能挡住苏焕的大军么?”
“嘘嘘嘘!小点声!万一被将军们听见,该治咱们一个扰乱军心的罪了!”
两个负责站岗的泰州斥候,嘴里看似随意闲聊着,实则却暴露出泰州内部,本就军心不稳的事实。
韩鼎的整体战略,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安定了泰州内部的军心。
将泰州将士几无胜算的心情,扭转成了或许有机会退敌,大家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坚持一阵子,抗住对方攻势。
让苏焕的大军在十万大山的补给跟不上,让他逼不得已撤军就行,不是非得跟对方打正面。
问题是这一切建立在,苏焕不愿意承受巨大的损失,贸然进军的大前提下。
若是苏焕宁愿扛着损失许多人马的风险,也要强行进军的话,泰州这十万轻步兵,怎么可能拦住大家的几十万大军呢?
但凡长了脑子,都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早先若是韩鼎直接让大家拼命的话,怕是大家伙早就抄着兵器出去投降了,因为这就是单纯的送死。
可昨晚苏焕的人跑来偷袭,其实就侧面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苏焕压根不按常理出牌,不仅能打而且很敢打,胆大而又心细。
面对这么一个敌人,还是连续攻下四州,战功显赫的敌人,心里能不犯怵么?
人的名,树的影,苏焕和大夏的军队有多厉害,这都不用出去问。
泰州许多将士的远房亲戚就在幽州,平日里书信来往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将士们的情况如何?”
“世子,不太妙!昨天晚上被苏焕的人用火弹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没咋休息好。”
“一晚上没睡而已,又这么严重吗?我不也没怎么睡?”
近侍挑了挑眉毛,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
啊对对对!
您老人家也是一晚上没睡,却丝毫不觉得累呢!
这不是纯纯的废话吗?
您老人家贵为世子,纵然是晚上不睡,顶多就是在营帐里发号施令即可,兄弟们可是到处奔波劳累,又是戒备又是搜寻敌人踪迹。
你下令让咱们来也走得急,稍微重点的物资全部舍弃,厚实和换洗的衣服都没咋带。
白天倒是没啥问题,倒也不觉得多冷,可林间水汽重,晚上降温的又厉害。
吃的多是大饼和水,累得却跟耕地的牛一样,大家要是心里没想法遭得住,那真是见了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