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竹脱下了校服扔给了他。
“拿着。”她说。
如今是入秋,她里面穿着衬衫。她解开袖口,松了松衣领。
一拳砸到了脸上,直砸的那个人连连后退。
她似乎学过,但被围殴也难免落入下风,但她太疯了,不要命的冲上去,混混们有些怕了。
她占了上风。
但是有人拿了钢管,悄悄走到她背后。
“小心!”他提醒太晚了。那钢管直直砸到了她背上。
她踉跄了几步。
她顿了顿,转身抓着那人的头砸在墙上,那双眼睛过于狠戾,以至于现在他都忘不了。
打完了人。
她走到混混头子面前伸手。
“什什么?”
“医药费。”
然后混混们颤颤巍巍的把全部的钱都给了她。她站的笔直如松,骨节分明的手点着钱。然后她把校服从他手里拿过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背不疼吗?
那时他这样想着。
之后他们没了交集。
直到高二那年,那天,他听说顾依竹的父母出车祸死了。
顾依竹连在上课都管不着了,直接夺门而出。
之后请了几天假,回来后愈发漠然。
他是在旧操场的水池边看到她的。
以前旧操场修了个水池,校长还有闲情逸致要往里面种莲花,结果现在只有狗尾巴草。
他时常来这里吃饭什么的。这里算得上他一个秘密基地,因为根本没人来。
他还没升起领地被侵占的不快就看清楚了她在干什么。
她面对水池,手指夹着烟,被呛得咳起来。她看见了他,也不慌,只是再次把烟塞嘴里,吸了一口,把咳嗽压在喉咙里,她瞥向他。
“要来试试吗?”白色的烟雾随着她说话吐了出来,将她的脸朦朦胧胧的罩住。
但他依然看到了她咳嗽的太狠,那眼尾浮现了淡淡的红色,像胭脂抹在眼角。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神使鬼差的,答应了。
那天他们两个人被呛得咳了很久。
她难得吐露心声“我的父母本来能活一个的。但他们比起我,更爱对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听着。
之后呢。
之后他们毕业了。
考的不是同一所大学。
他也像那些小说里的一样,逆袭打脸成为CEO走上人生巅峰迎娶迎娶的人他还没等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周围嘘寒问暖的人多的是,高中他被欺负护着他的女的也有,他却偏偏,偏偏喜欢上了那个,冷冷淡淡,和他压根没说过太多话,见面也是他单方面关注她的顾依竹呢?
这个疑问直到那个宴会上。
他走到窗台透气。
却见她侧头看来。
“沈之茕?”
他突然意识到,没有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