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下了车,走到女孩身前,看了一眼旁边歪七扭八写着的“卖身葬父”,刚想开口赶她,女孩抬起了头。
看到女孩脸的那一刻,沈冲愣了愣。
这女孩也太好看了,尤其是眼中还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怎么也不敢大声吼她。
想说的话卡在沈冲嗓子里说不出来,然后悠悠地说道:
“这位小姑娘,这里是官道,你在这里卖身葬父不太合适吧。
实在不行你也挪一挪搬到路边上。”
“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还凶我。
你要是真觉得我碍事,就买了我吧。”
女孩一把就抱住了沈冲的腿。
沈炼双手捂脸,心中默念: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沈冲此时被抱着腿,心里还真有几份动摇,毕竟这女孩长得太好看了,要是买回去当个侍女多有面子啊。
不过他现在相当于在出任务,确实不适合干这种事。
就在他左右摇摆、心思不定的时候,沈炼无奈的下了车。
他蹲下把女孩的手从沈冲腿上拿开,轻声地对女孩说:
“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什么会在这里卖身葬父?”
女孩抹了抹眼泪,戚戚地说:
“我叫白露,就在附近的村里生活。
家里贫寒,只有我与父亲两人,如今父亲死了,我就无依无靠了。
卖身葬父一来是因为我确实没钱处理父亲后事,二来也是想找个依靠。
公子,我看你像个好人,你就买了我吧!
我能吃苦,什么都会干。”
沈炼顺坡下驴,立马说道:
“哎,看你这么可怜,我就买了你吧。这里是丧葬的费用你拿着吧。”
沈炼把钱给女孩,女孩连忙拜谢: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以后我就叫你少爷了。”
然后开心地擦干了眼泪。
沈炼转身对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沈冲说:
“你看她这么可怜,我手里正好有些银子是主母走之前给我的,葬个人也花不了太多,所以我想买了她,不会不方便吧?”
沈冲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就犹豫了呢,把这么好看的侍女就拱手让人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勉强笑笑说:
“虽然回去的这一路,会麻烦点,但是应该不碍事,你随意。”
“你先拿着钱去把你父亲葬了,我们在前面的驿站等你。”
说完,马车就向着前面的驿站驶去。
女孩看马车走远,立马换了嘴脸,厌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尸。
然后拽着男尸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墓地。
这里有一个刚刚刨开的坟墓,旁边的墓碑也是新的,可以看出来是刚下葬不久。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啦,也没耽误你太久,回家继续睡吧。”
白露说着,一把把男尸扔回了墓里,然后用铲子开始往上面铲土。
“要不是怕节外生枝,我才懒得管你。”白露心中默默的说道。
不一会功夫,墓就重新埋好了。
白露拍拍身上的土,去小河边洗了把脸,也朝着驿站走去。
驿站会合后,一行变成了四人,继续向着终南山前进。
之前一直是沈冲赶马车,现在换成了白露。
她解释说,以前跟着父亲给人赶过马车。
其实她就是不想坐在车里,这对她来说太闷了。
一路无事,车里的三人还是以聊天为主。
沈重和沈冲依然对沈炼和九婴对战的过程比较感兴趣。
沈重就当是故事听,听到精彩处还不忘拍手叫好。
沈冲则是想从中了解到应该怎么冲破地势境的门槛,只是最终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沈炼总被缠着问当时的情况,所以不得不添油加醋地复述当时的情形,只是把最后九婴不战而死心甘情愿被自己炼化的事情说成是它另有图谋不败而走。
白露在车厢外听得直翻白眼,心里已经把沈炼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没事的时候逮着沈重和沈冲不注意的瞬间她就掐沈炼的胳膊、踩他的脚、扭他的耳朵表达自己对于沈炼玷污九婴的不满。
三四天的路程,沈炼已是遍体鳞身。
沈炼想,这样也好,可以解释为和九婴的战斗负的伤,不然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一点伤都没留下就太假了。
但一切看在九婴的眼里就不同了。
它终于看到了第二个愿意宠着这个小女孩的人,或者说妖。
就在沈炼肉体和灵魂都快经不住折磨的时候,终南山终于到了。
从路口一拐过来,就远远看到一群人站在远处等待着。
走近了,是主母刘氏带着他的一些侍从来接沈重。
令人意外的是,家主沈敬丘也站在刘氏的身边。
看到母亲,从小都没受过苦的沈重终于崩不住了。
立马跳下马车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刘氏哭了起来。
刘氏也眼含热泪,摸着沈重的头,说道:
“阿重不哭,阿重不哭,回来就好。
你看父亲也亲自来接你了,还不快快行礼。”
沈重抹了抹眼泪,躬身一拜:
“见过父亲大人。”
沈敬丘微微一笑,示意不必拘礼。
沈炼则是跟着沈冲慢慢走向了迎接的人群。
“老爷、夫人好!
在下沈冲,是沈一朗的侄子,我叔叔有急事要想本家汇报,所以我代他当了趟使者,把这两位少爷护送回来了。”
“有劳了!”沈敬丘回道。
“试炼窟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多亏了你们处理及时,才保住了我们家两个孩子的性命,真是非常感谢!”刘氏拜谢道。
“见过父亲,见过夫人!”沈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