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桃带着二人来大本营，给各位长老介绍了一下，然后带他们去了分配好的房间。
虽说是山洞，但这里地理条件得天独厚，所以房间还算可以。
房间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分区，沈炼和白露自然分在了最低等的丁区。
在丁区的好处是这里都是些妖气很弱的猴妖，穿帮的风险就小了很多。
房间里有一张算是床的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是铺上厚厚的猴妖们自己编制的草席，还挺舒服。
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有欢迎水果，真是细节慢慢。
“哎，这里只有这么一张床，看来咱们只能晚上挤挤了。”沈炼说道。
白露面无表情地回道：
“不用挤，你晚上就用‘潜龙’出去打探消息，不用睡。
白天回来再睡，咱们俩错峰睡觉。
咱们争取在这里只待一两天。”
沈炼欲哭无泪，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
是夜，夜深人静。
沈炼潜入地下，向着妖精之森出发。
离妖精之森越近沈炼感受到妖气越发浓厚。
在这个到处都是妖的地方，只有这里的妖气最重，说明妖精的实力在妖界属于出类拔萃的。
沈炼在地下潜行，前进到妖精之森的篱笆墙处却被绝之门外。
看来这上面的结界不仅能防御地上还能防御地下。
也对，妖怪不是人类，有很多飞天遁地的能力，确实需要防范。
就在沈炼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突然灵机一动。
妖精之森在这个妖怪的世界里，防范的自然是其他的有威胁的妖怪。
从没有听说过有人类会犯傻闯进这片世界，所以他们应该不会防范人类才对。
于是沈炼隐去妖气继续前行，这次果然没有触发结界法术。
沈炼缓缓地在地下前进，尽力记下这里所有的地形和建筑。
哪里有住所，哪里有哨岗，夜里哪里好走，哪里有巡夜，他都统统计下来。
一整晚的时间，沈炼基本把妖精之森前半部分都转遍了。
最外围是哨岗，往里是普通妖精居住区，再往里是一个大的建筑，看样子应该是他们行政机构的所在。
这一晚看来差不多就打探这些了，沈炼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第二天白天，沈炼没有像之前计划的那样补觉，而是又潜进了妖精之森。
因为他发现夜里探营虽然不容易被发现，但是有两个问题。
一者是光线太暗容易看不清所有的道路和地形，需要白天再复查一遍，二者是夜里妖精们都睡了，没法打探到他们自身的情报。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沈炼在午饭前回到了房间里。
白露见沈炼的表情很严肃，担忧地问道：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沈炼若有所思的回道：
“那里的地形和防御都还好说。可能是有结界的缘故，他们对防御外敌有几份信心，不是特别森严。
但是今天上午侦查后，我发现他们的性情”
“性情怎么样？”看到沈炼欲言又止的样子，白露有些焦急。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我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样子，感觉智力和实力都在上乘。
但是容貌和性情却如婴儿一般并没有长大。
妖精之森里面看似阶级森严，实际上却非常混乱不堪。
我说的混乱不堪是指里面的生活。
他们并不友爱和团结，森林里到处都是打架斗殴的场景。
他们缺乏秩序，除了等级以外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规则。
他们好吃懒做、不愿劳动，都是在奴役其他种族的小妖们做工。
他们性情敏感多变，阴晴不定，时而天真时而乖戾，看上去难以相处。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性情都处于婴儿时期，确实没有长大。
就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人性本恶。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并没有人能说清楚。
但目前看来，妖精是恶的无疑。
他们没有恻隐之心，弱肉强食完全不照顾弱势群体，是绝对的优胜劣汰；
他们没有恭敬之心，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不懂得尊重和共情；
他们没有羞恶之心，不知轻重，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制伙伴于死地；
他们没有是非之心，非常的自私，只要是对自己好的就是对的，根本不懂得分享和互相帮助。
我以前听一个叫做荀子的人说过，人只顺从自己的自然本性的时候，会引起坏的结果，而“善”是后天学习和努力而得来。
他认为人的本性生来就只关心自己的利益，顺着这种人性就只有争夺而辞让之德就会灭亡。
自然之性不是恶，但它是引起恶果的源头。
看到他们，我觉得荀子说的也许是对的。
但我更要感叹人类的教育是多么伟大的事业，人类的父母是多么伟大的职业。
如果人性本恶，那我们的社会在教育、分享、分寸、尊重和同情的作用下已经得到了升华。
妖精之森里没有这些，所以这里更像是地狱。”
沈炼的脸色有些发白，白露则是紧紧咬着嘴唇。
“如果九老头没有救我、养我，如果我也没有死，就会变成这样吧？”
“所以人善妖恶，并不是真理。
人非全善，妖非全恶。
才是这个客观的现实。
可惜，我的能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