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魅忽然看向林弈问:“你方才问我可有在山里夜宿的经历,难不成你也……?”
林弈摇头说:“没有,我是在城里桥洞下夜宿的!”
“你没事到桥洞底下去干嘛?”殷无魅把弄着手中的芳灵果。
林弈反问:“我以前就是住在那里的,不去那里还能去哪?”
殷无魅沉吟说:“可是……那种地方,只有乞丐才肯去的……”想通后忙闭上了嘴。
她也没想到林弈的出身竟是这般,想找句话安慰一下说:“不过住城里总比这荒山野岭的强,毕竟不知道何时会被豺狼虎豹什么的叼走!”
却听林弈冷笑一声,连连摇头说:“人心有时候比你看到的豺狼虎豹还要可怕!”
殷无魅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许久,于这夜色中,唯有那微风吹拂树叶的摆动之声,两人许是在黑暗中呆惯了,都未想到要捡柴生火,那清凉的月光便是此时唯一照明的东西。
片刻后,忽听得身后不远处草木大幅摇摆,似有野兽通行,但又见其中光芒晃动,林弈凝神戒备,朝边上望去时却不见了殷无魅的踪影,只得静静等待着。
又听前方草木晃动之处有人说:“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人啊?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另一个声音回:“我还没瞎,那么大一艘小船怎么会看错?又不是什么鱼虾!上面还有三个人呢!”
方才那人又问:“那我们这一路走来怎么没见到有什么人呢?难不成他们凭空消失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是队长派我们来的,我有什么办法?要我说啊,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儿直接回去,就说什么也没看到算了!”
那人拍了一下同伴的脑袋说:“你以为队长傻啊?那么大一艘船,你都看到了队长看不到?”
同伴揉了揉脑袋问:“那你说怎么办?”
林弈从二人对话中听得出来,这两人应该是冥兵,许是跟着某个小队队长在此处留守,于白日里从山坡上看到了林弈和殷无魅过河的场景,这才派人前来查看,只是却未能见到他二人。
那冥兵又想了想才说:“要不这样,你先待在这里,我先回去禀报就说发现人了,可惜对方武功高强,我二人不敌,于是回去找队长搬救兵,待我随队长前来后,你装作狼狈之态,就说对方武功远胜于你,你没能拖住,让他们跑了!如此一来我们不用被骂,兴许还会被队长夸赞几句呢!”
另一个冥兵想了想,尚未决定下来,那冥兵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哎呀别想了,再想就来不及了,就这么办了啊,你在这里等着,哪儿也别去,记得装作狼狈之态!”边说边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只留那冥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孤身一人深夜立于这山野之间,看着同伴越走越远的背影,只觉周围的空气逐渐清冷了下来,不由得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虽说此一行没见到人,但白日里见到有人过河是真,所以还需要十分谨慎才是。
然而下一刻,听得身后草丛猛然间剧烈抖动了一下,登时被吓得心神剧颤,急忙回过头来,手中手电筒朝那草丛照去。
只见草尖微微晃动,隐约间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即逝,登时亡魂皆冒,竟是因腿部酸软绊住了地上一块石头站立不定摔倒了,口中却仍叫着:“什……什么人?谁在那?”
话音刚落,方才的动静于右侧草丛再次上演,手电筒连忙调转方向,还是叫着:“出……出来,我……我已经看见你了!别躲躲藏藏的!”
原本只是看到一个黑影,经他这么一说,便听一道声音缓缓说:“真的看到我了?”
那冥兵本以为若是什么山林野兽也就算了,谁知道还是个会说话的?而且这说话的声音还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像是从左边,又像是从右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急忙抽出手枪。
手电筒朝周围照了一圈,颤声说:“出……出来!你是……是人是鬼?”说着朝草丛随意开了几枪。
待“嘭嘭嘭”三声枪响过后,又听那声音笑说:“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说我是人是鬼?”乃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冥兵闻言更加心胆俱裂,脸色惨白,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将背心浸透,他之前本就胆小,自从加入冥殿之后,手中有了一把枪,难免有些飘了,也曾仗着手中枪作威作福,可也从未遇见过脏东西啊,要他跟脏东西作威作福,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