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公子，你明白了？”赵虞眼中闪烁着不同的色彩，同情、感激、愤怒种种都有。
郑峰摇了摇头：“我应该明白什么？”
赵虞说道：“打仗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是要死人的。胜者为王，打赢了就什么都有了，土地、财富、权势、名声，几乎是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是输家，有时候不仅仅是输掉性命这么简单，可能还会失去比性命更宝贵的东西，比如，贞洁。”
郑峰恍然大悟：“所以这才是你要跳湖的真正原因。你知道这一战必不可能活着回去，与其留在这里被北梁大军凌辱，不如自我了断，还能落得一个名声？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你是宛国公主，碍于你的身份和地位，没准你还能够留下一条性命！”
“恰巧是因为我宛国公主的身份，北梁人才更不会放过我。先不说我手上沾着多少北梁人的鲜血，只说我公主的身份，哪怕是秦山河亲临，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羞辱宛国的机会。按照北梁军的做法，我恐怕被他们不可描述完了之后，还会被做成人彘送回北梁供人玩赏。哪怕是死了，恐怕也会被剥干净衣服挂在旗杆上，扰乱我大宛军民的心神。”
说话间，赵虞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忍不住地啜泣起来。
郑峰高中辍学之后就没有什么朋友了，所以更不会安慰人。他所接触的世界并不上层，却也没有阴暗到如此地步。只能站在一边，默默陪着赵虞。
半晌，赵虞说道：“郑公子，我想以这块玉佩求郑公子帮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尽量帮你。”
“我的佩剑还落在湖边，希望郑公子能够帮我寻回。顺便，送我一程。你知道，一个人死过一次之后，再想死，还真有些下不去手。”赵虞露出一丝苦笑。
听到这话，郑峰本能想要拒绝，可是看着赵虞坚定的眼神还有之前赵虞告诉他的原因，郑峰开不了口。
“嗯。”郑峰接过玉佩，转身悄悄摸到了湖边将佩剑带回。
“我是第一次杀人，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郑峰的呼吸很重，手也在抖。
赵虞反而微笑了起来：“搞得像将要死的人是你一样。别紧张，用剑时气息和手都要稳，朝脖子或者心口刺下去就好了，很容易的。”
郑峰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社会才能够让一个比他看上去还小的女孩将杀人说得如同杀鸡一般。郑峰努力地调整着呼吸，看着赵虞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庞，他终于崩溃了。
“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变成人彘，你明明还没有我年纪大，明明生命中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你的部下信任你，你的子民期盼你，我怎么能下得去手！”郑峰差点哭起来，他压抑着声音，如同受伤的狼崽子一般嚎叫。
赵虞的目光温柔了许多：“郑公子，你不杀我，我也会死在别人手上的，你不用有什么负罪感。你这是在帮我解脱。我也很想活下去，想好好地活下去，看着这个世界在母皇的带领下变得越来越好，可惜，我做不到了。郑公子，如果你能够活下去，请帮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好么？”
郑峰终于是忍不住啜泣起来：“我不。你跟我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就要把这么沉重的事情托付给我。我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系统，对了，系统，系统一定帮得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