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府,皇城东面,靠着东区笔墨巷的大宫殿就是太子的东宫。
顾复的马车没有直接回到笔墨巷的家中,反而是在笔墨巷尽头拐了一个弯,直接进了太子东宫。
东宫极乐殿原本是太子赵昊宴客之地。宛国的餐桌礼仪是分餐制,身份越高的人就越是坐在高处,下首的人按照身份地位依次由内向外排列,越是贵客,就坐在离主人越近的地方。
极乐殿之中有一个大大的平台,供舞姬伶人跳舞奏乐。民间传闻太子赵昊乐于丝竹,趣在赏舞,东宫之中甚至豢养了百多人的舞姬供赵昊玩乐,舞姬之中又有技艺最高超者,腰若拂柳,眉如青黛,肤比凝脂,唇丝染血,能够在不足一方的小案上跳完整曲。
此时,赵昊正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在欣赏歌舞。突然下人来报:“殿下,顾侍郎求见。”
“让顾侍郎进来吧。正好前两天千帆府送来了几名新舞女,让他来同孤好好乐乐。”赵昊哈哈一笑,顺手在软玉之中狠狠摸了一把。
江南州分有三府,粟仓府、千帆府和贾埠府。其中又以贾埠府最为富庶。
顾名思义,粟仓府乃是产粮重地,以一府之力支撑起来整个宛国将近四成的粮食用度,故而又有天下粮仓之称。粟仓府乃是战略重地,任何一个野心家都不会放弃争夺这么一块肥肉,当初太祖争天下也是先一步拿下粟仓府,积粮三年,才开始一步一步打下如今江山的。
千帆府三面环水,乃是整个宛国对外的河运交通要道,千帆府鼎盛之时,曾有人言,只见白帆不见水,足见其运输地位的重要性。
贾埠府乃是江南州商贾聚集之地,这里行商成风,无论生意规模的大小,都有人去做。传闻《商经》一书便出自贾埠府一位巨贾之手,只是这位巨贾不愿留名,只是落款石山二字。
只不过商人乃是天底下四业之中的末流,士农工商不只是分开了他们的职业,更是分开了百姓们的阶级。贾埠府倒是乐天知命,关起门来搞自己的小圈子,不随大流玩,倒也是红火。
半晌,顾复来到了极乐殿中。
“臣顾复拜见殿下。”顾复跪下行礼。
太子摆了摆手,宽大的袖袍飞舞着像一只大蛾子:“顾卿不必多礼,前几日千帆府那边送来了几名新舞女,你陪孤看看。传闻江南州的女子温婉如水,眼眸如水波,身段更是了得,我可都还没看过呢。前些日子跟着太傅读书,今日才有些闲暇,顾卿一定得陪我玩个尽兴才是。待会顾卿看上了哪一个,直接领回家去,也好给家里添些人气。”
说着,赵昊还给顾复抛去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顾复却不是十分领情,显然他今天带来的不是一个好消息:“多谢殿下厚爱,君子不夺人所爱,臣就不用了。臣有些要事想和殿下商议。”
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摆明了顾复是要让赵昊把这些舞女请下去。赵昊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