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军令，半月阵，集火射击。”大汉将军下令说道。身边的旗手立马将将军的军令通过旗语传达了出去。
北梁军营地之中冲出来一列骑兵，冲出牙门之后，立即就向着两边散开，呈半月状，将猿愁峰的路口围在了中间。这些骑兵甲束整齐，手持劲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悍卒。
“看这架势，负责包围咱们的是北梁奔火营先锋科尔察啊。”莫老头站在山顶上，手持专业望远镜，看着山底下的战局，现在还不是他冲锋陷阵的时候。
既然要打仗，肯定要准备周全。作为能够左右战场的神兵利器，望远镜在近现代战争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郑峰怎么可能不带上。尽管现在天还没有大亮，但看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还是看得清楚的。
赵虞接过望远镜，细细看了。只见迷雾之中，数十道身影将路口封锁得死死的，呈半月状，也是网兜状，俨然就是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架势。
“是奔火营的作风！不知道这一次敌军将领是谁，知道火凰军是本宫领军还派出科尔察来，根本就没有打算留本宫活口！”赵虞面色凝重，咬牙切齿地说道。
郑峰好奇地问道：“这科尔察很厉害吗？听名字不像是中原人。”
“科尔察是北狄降将，听说是个好战之人。据传，他嗜血好战，逢战不留活口，不收降卒，但凡是他兵戈所向之处，寸草不生，便是鸡犬也要杀个干净。”赵虞眉头紧锁，似乎对眼前的恶劣形势颇为担忧。
前方战场瞬息万变，北梁骑兵列好阵势之后便是一轮齐射。这是双方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莫老头和赵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复合弓的威力两人都见到了，但在实战中的应用如何，几人心中都没有底，包括郑峰也是。所幸，现代工业技术并没有让几人失望，北梁士兵的箭矢距离己方还有二十步左右便动能耗尽，落到了地上。
科尔察眼睛微微眯起：“宛国这群小羊是怎么把箭射到这么远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支箭从面前擦过，传令官应声而倒，这一箭竟直中眉心。
“是巧合还是真有高手？”科尔察眉头紧皱。
眼前情况对北梁军十分不利，地形狭窄，骑兵无法冲锋。宛国的弓箭射程明显远超梁军，无法靠近对手，数量众多的骑兵就成了活靶子，只能挨打。
“下令，所有骑兵回营，步卒举盾，向前推进三十步。”科尔察心里发了狠，宁愿用人命去填，也要拿下猿愁峰。
传令官倒下了，无法使用旗语，但是军队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倒下就失去作战能力。科尔察身边一人翻身上马，快马纵横军营，二百人的营地不算大，盏茶功夫就传遍了全营。
在又有两名骑兵落马之后，所有骑兵听令而动，驱马回营。步卒手持巨盾，步步推进，弓弩手躲在盾兵之后，伺机射出几支冷箭。
宛国将士之中，一人起身，拈弓搭箭，屏住呼吸。复合弓的瞄准镜和撒放器给了他极大的帮助，省力滑轮让他满弓驻停时也毫不费力。
“着！”一声轻喝。敌军木盾被射穿，那支箭直直插入盾兵的喉咙。盾兵应声而倒，咕噜咕噜吐出几个血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只不过他的牺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很快就有另外的盾兵补上了他的位置。
战斗至此，梁国军队已经减员接近五十人，宛国暂时没有牺牲。
令人诧异的是复合弓的杀伤力。梁国的木盾是三公分左右的薄木盾，外面套着秘制的牛革，寻常的弓箭很难破防。也只有复合弓这种动能强大的弓箭才能在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下直接射穿梁国木盾。
可毕竟敌军人多势众，哪怕是二十人不间断射击，也弥补不了人数的差距，也不是每个人都好运到射穿了盾牌之后还能够直接射死敌人的。
被木盾挡住了视线之后，有些箭矢就会擦着敌人的身体飞过去，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即便如此，盾兵还是往前推进了十几步。越是往前，推进就越发艰难，距离越近，弓箭的力量就越大，破盾就变得越发容易。
现代工艺让复合弓的输出是稳定的，每一箭都能够达到最大化输出。宛国将士也兴奋起来，如果是平时的弓箭，如此高密度射击的情况下，必然手臂发酸，射出去的箭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现在他们每个人至少都射出去十支箭了，还没有一点手软的迹象。这种感觉，完全就是对敌人的碾压，什么时候宛国打过这么顺利的仗了？
兴奋之下，甚至有将士为了追求杀敌的效率，顾不得掩饰身形，直接站起来冲到阵前，开始拉弓点射。
刚一箭射出去，这士兵便自己倒下了。科尔察出手了！
端坐在马上的科尔察手持一把铁胎弓，弓弦还在颤抖。身为四品高手，早已经不是寻常将士能够相提并论的了，莫说是百斤弓，便是五百斤弓，他也拉得开。
这把铁胎弓对于现在的科尔察来说还是轻了一些，只有三百斤，但是百米之外射杀一个敌人，已经足够了。
“本以为借着大雾偷袭，能够扩大一些战果，没有想到敌军之中还有这样的高手。”莫老头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天色，天已经快要亮了。只要太阳出来，这山上的大雾很快就会散去，将士们也都会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下，那时候，就是科尔察狩猎的时候。
“该我出手了。我必须去拖住科尔察，这场仗才能打下去，否则……”莫老头紧了紧身上坑坑洼洼的铠甲，准备下山去。
赵虞拔剑出鞘：“莫将军，我跟你一起去，同生共死。”
看到赵虞坚定的眼神，莫将军点了点头，说道：“同生共死。”
话音刚落，莫老头身形一闪，一记手刀敲在了赵虞的脑后，赵虞随即便昏厥了过去。
“莫将军，你……”郑峰诧异地看着莫老头，不知道为什么莫老头会突然向赵虞出手。
莫老头说道：“郑公子，还记得老夫拜托你的事吗？”
郑峰猛然想起来那一天莫老头拉着他一个人到了一个角落谈事情，莫老头请求郑峰一定要带着赵虞离开，至于怎么劝赵虞，莫老头说他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