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蝉鸣不断,干燥的风带来一丝腥气,郑峰和徐二狗却不禁感觉到浑身发冷。
“对了,这两位朋友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钱串子肥腻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既阴森又恐怖,还让人感觉到恶心。
蒋管事跪在地上,忍着疼痛说道:“回老爷的话,这是我今天从徐家村带回来的人……”
钱串子猛地一拍桌子,厉声斥责道:“我问你了吗?”
“是,是……”蒋管事害怕极了,不敢再言语,手里拿着断指慢慢向后退去。
徐二狗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郑峰只能够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这时候不知道赵虞是否得手,想来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该是连那藏有书信和账本的房间都没有找到。
况且说了,谁说干坏事就一定要有书信和账本的。
郑峰心里面暗道失策,早知道就让赵虞留在他自己的身边好了,说不准还能够安全一些。
好在有系统背包在,里面的暴雨梨花针给了郑峰一些慰藉。
大不了便翻脸,将暴雨梨花针尽数打在这钱串子的一身肥肉上,便是一头牛,怕也死了。
郑峰上前两步,却没有下跪,而是抱拳作揖,恭敬地说道:“小人贱名,说来也不好听,怕是污了老爷的耳朵,不听也罢。”
钱串子闻言往后一躺,嘿嘿一笑,活像一只大黑耗子。
“你这人倒还有几分意思,说吧,你们到我这府上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一边说这话,钱串子的手一边揉捏着身旁两名女子身上的软肉,场面香艳至极,也恶心至极。
郑峰说道:“见蒋管事带我们走的路不是去兵营的路,便知道了老爷并不是征兵,而是抓丁,既是抓丁,便是老爷身边缺少人才。”
“你倒是聪明,不过,那又如何?”钱串子眼睛眯了起来,两撇胡子一上一下。
郑峰说道:“既然是缺少人才,小人自诩这脑瓜子还算是灵光,想着能否为老爷所用,也好借着青云梯直上九霄啊。如蒙老爷器重,那边是乌鸦变了凤凰,攀上高枝了。”
闻言,钱串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他呢?”
“舍弟年纪尚轻,不谙世事,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老爷海涵。”说着,郑峰瞪了徐二狗一眼,呵斥道,“还不快给老爷行礼!”
徐二狗早已经被这场面吓破了胆,被郑峰这么一吼,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人见……见过老爷。”
“哈哈哈哈哈哈……”钱串子大笑道,“你说你这弟弟不懂礼数,我看倒是比你要懂礼数得多了。蒋管事,你看这矿场上面还有没有差事可干啊?”
蒋管事手里捏着断指,伤口处鲜血已经滴了一地,都成了一个小水洼。他脸色颓靡,嘴唇泛白,听见钱串子喊他,这才站了出来。
“回老爷,矿场上正好少一个工头,或许可用。”
钱串子颇有深意地瞅了蒋管事一眼,紧接着抓起桌子上一个瓷杯扔到了蒋管事的身上。蒋管事眼见瓷杯丢来,却哪里敢躲,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一记。
“蒋管事,你这胳膊肘始终还是拐在外面啊。竟然联合外人来蒙骗我。”钱串子一只手先是指着蒋管事,又指向了自己。
这时候自然是咬死不认最好,蒋管事硬着头皮说道:“属下为老爷引荐人才,不知老爷因何发怒?”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郑峰早已经全神贯注,双手都准备好了。若是钱串子突然发难,便定要他尝尝暴雨梨花针的威力。
钱串子说道:“这矿场乃是我钱家安身立命之根本,奈何国法不容。这二人与你我素昧平生,你引进府里,又安排上矿,岂不是不安好心?来人啊,将这三人拿下。”
顷刻间,屋子里乌泱泱涌进一群人来,带头的便是管家。
管家招了招手,一群护卫便冲上来将郑峰二人团团围住。
先前被蒋管事断指的场面震住了,此刻面临危机,郑峰却觉得头脑更加清晰了一些。这蒋管事为何如此害怕钱串子,明明是个将要踏入武道的高手,难不成这府上有什么他忌惮的?
是人?还是什么物件?
正思索间,众人便要动起手来。郑峰也顾不得暴露,随手一招,便将暴雨梨花针拿在手里。
那暴雨梨花针本是一个小匣子,匣子里面藏有七十二根带毒的银针,一经激发,银针便会悉数射出,直取敌人性命。
无论有多高的功夫,只消被射中一根银针,便已是神仙难救。
机簧响动之间,小匣子里银针暴飞,却都是冲着大门处。
数名侍卫仰面倒下,钱管家拉过一名侍卫挡在身前,堪堪避过一些。
见状,郑峰大喊:“二狗,还不走?”
徐二狗这才如梦初醒,跟在郑峰身后仓皇而逃。
二人逃进院内,远远看见一袭黄衣飘然而至,正是赵虞。
两人心中暗喜,心道是救星来了。
却不料赵虞立马说道:“我们快走。”
听见这话,郑峰已知事不可为,急忙朝着进来时的侧门跑去。
围攻上来的护卫不少,却被赵虞一剑一个扫开。后面追来的护卫忌惮郑峰手中不明匣子的威力,不敢过于贴近,倒也使得几人且战且逃,入了一片林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也逃出来了?”郑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问赵虞。
赵虞说道:“我进了后院,屋子倒是有十几间,却都住着女人。我想这保长即便是再风流成性,也不至于将这么紧要的东西放在女人房间,便找了个没人的房间钻了进去。”
“之后呢?”
“那屋子里面倒是放着些书本字画,我想或许就是保长的书房。我怕被人发现,便没有点起烛火,只在黑夜之中慢慢摸索,借着月光看书上的字。”赵虞说道。
郑峰焦急地问道:“那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赵虞摇了摇头:“我不小心摸到了一方砚台,却发现那砚台根本拿不起来,试着转动了半圈,就看见书架后边打开了一面墙。一条石阶直接通往地下,我料想便是这保长的密室,我便潜入了进去。”
“下面有什么?”
问到这话的时候,郑峰只感觉身上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头皮开始发麻。像极了当年追一些悬疑小说的感觉。
赵虞叹息道:“我不知道。我刚进去,走了不远,便感觉到有人的气息,我屏息前进,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和那人过了两招,不相上下。我担心你们的安危,不敢缠斗,便从密道之中逃了出来。谁知道一出来就看见你们被追杀。”
话音刚落,郑峰便感觉四周冷了下来,一道猛烈无比的寒气从他们逃来的方向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