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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个啥!”
杜晓远斥了谭伟一句,心里也在叫苦。他喜欢吹牛,当年在通原的时候,也曾与一帮狐朋狗友成天耀武扬威,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最后还因为拿酒瓶子把一位嘲讽他的损友的脑袋开了瓢,而不得不到京城姐姐姐夫家里避祸,最终和王瑞东一起跑到非洲来了。
可当年那些神勇,都是建立在身处一个法制社会的基础上的。就算他拿酒瓶子砸人的时候,也知道大家冲突的结果最多就是一些皮肉伤害,不会出人命。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是在外国,而且是在一个发生了政变的国家里,乱世人命不如狗,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听听远处那些枪声,这是通原城里那些小混混玩的东西吗?
昨天晚上骚乱开始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跳上自己的越野车逃之夭夭的冲动,可问题在于,往哪逃呢?呆在工地里,好歹有百余号人能够互相壮胆,工地周边暂时也还没有什么动静,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考虑到这些,他便留了下来,想着等骚乱结束就赶紧回阿瓦雷去,这辈子也不再往北非国跑了。
可刚才谭伟传达的信息,却让他慌了。这不是一场小规模的骚乱,而是一次政变,说不定会演化成全面的内战。呆在电厂工地不再是安全的,乱军随时可能冲进工地进行劫掠,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撤退,这是一个集食物、汽油、现金以及各种称手的工具,例如撬棍、长柄扳手等等,这是准备在遭遇不测的时候拿来防身的。
一切收拾停当,杜晓远一声令下,由十几辆卡车组成的撤退车队开出了电厂工地,向着阿瓦雷的方向开去。杜晓远开着他的丰田巡洋舰走在前面,负责给大家带路。每辆车上都有一只对讲机,能够互相通报情况。顺便说一下,对讲机在建筑工地上属于标准配置。
“唉,希望这一路平安无事吧。想不到我杜晓远也有装大头蒜的时候,”
开车走在车队的最前面,杜晓远对自己揶揄着。北非的公路路况十分不堪,由卡车组成的车队根本就开不快。杜晓远如果不用顾及这一队中国工人,自己开着越野车逃命,速度起码可以提高一倍。出发之前,谭伟又向杜晓远通报了一次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消息,北非国的内乱已经愈演愈烈了,可以说,在这个国度里多滞留一天,风险就会增加几倍。
“后面的车,注意跟紧。车上的人要注意保存体力,能睡着的尽量睡着,今天晚上我们要在野外宿营,需要留出足够的人手守夜。”
杜晓远拿起面前的对讲机,对后面的车辆下达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