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起身,走到荣妃床榻前,为她盖了盖被子,“母妃,我今晚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他说完便出了寝殿。
烛念看琨王一直未开口,便知道,去太医院之事不宜再提。
“殿下,草民想回家一趟。”她说完,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如今这副颜面,实不该在娘娘床前照顾。”
琨王自顾自的吃了块点心,“不可。”
烛念皱眉,不可?!她脖子一梗,翘起嘴巴,不再说话。
连换衣梳洗都不让?他就不担心自己从牢里带出来的这身臭味把他母妃熏死?
琨王喝了口茶,目光扫向烛念,在牢里关了三日,之前又被横在马鞍上奔波,此时的他的确有些无状,尤其是头上的发髻,早已经软软塌塌地偏到了一侧。只是他的一双眼睛依旧明亮皎洁,不染微尘,才掩去了一身狼狈。
他忽又想起马背之上,竹四的拘谨与不安。他看向他的耳朵,仿佛之前的红晕还近在眼前。
“母妃醒来前,你不可离开这座寝殿半步。”琨王说道。
烛念一脸怨气,嘟囔道:“琨王殿下以为草民是神仙吗?不用梳洗,也不需要用饭,就能信手拈来那治病救人的法子。”她说完,怨怼地看向琨王以及他手边的点心盘子,还剩下一块糕点孤零零的躺在盘子里。
“立春。”
“属下在。”立春随即走进殿中。
“让人备热水,再找套王府亲卫的衣裳来。”
“是。”立春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热水和衣裳都是为竹四准备的。
他看了眼竹四,随即走出寝殿。没想到这人不仅捡下一条命,竟还成了王爷的门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造化。
“殿下…是想让我在这里…沐浴吗?”烛念的眉眼皱到了一处,不敢想,实在不敢想。
琨王抬眼,“有何不可?”
烛念脸上一热,立刻避开他的目光,“草民怎敢在王爷和娘娘面前妄为,草民改日回家再洗。”
“不洗干净,又如何在母妃榻前照顾?这话不是你说的吗?”琨王打量着竹四,“非常之时,自当非常行事,想必母妃是不会介意的。”
烛念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更想狠狠地打琨王一巴掌。这人还真能见缝插针,捏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