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被三面围攻的安邑守卒已经绝望,汉军的战鼓就像催命的鬼兵一样,一次次的收紧勒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
文虎、罗尚两军杀出,让支雄惊惧交加,仅仅是正面的魏容,他就抵挡的吃力异常,汉军再添两支生力军,这城又如何能守得下去。
“快,告诉大部酋,再不派援兵,就全完了!”支雄拉过一名羯胡壮汉,嘶声大叫命令道。
城中诸胡守将,原本还有孔苌与他一起分担重任,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孔苌这家伙被周曷朱派出城去不见了踪迹,支雄一人又当爹又当妈,心中对周曷朱处事的不公平也越加的不满。
趁着守军被东、西两侧的汉军分散兵力的停歇,负责远程遮护的寇林察觉到了城上的异常,汉军的盾墙猛然裂开,隐于盾墙之后的弓弩兵敏捷的举起弓弩,一篷箭雨顿时掠空而起。
安邑城上,缺少铁甲只穿着轻袍的胡卒惨叫连连,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杀!”
趁着胡卒仓惶后退之际,魏容大喝一声,手脚并用攀上了一架云梯,强壮有力的臂膀猛然发力,在简单的几次腾挪之后,即冲上了夯土城头。
“杀杀杀!”在魏容的叫喝声中,手中长柄虎头刀一招横扫,四个想要围攻过来的胡卒顷刻间便被魏容斩成了八截。
这汉将如此凶悍。
支雄本来想要上前,将魏容斩于城头,这一时心中也开始犹豫起来。
万一要是打不过,那逃命的机会就没有了,周曷朱又没给自已什么好处,犯不着为他卖命。
支雄想到这里,心中已有了计较,在一声忽哨之后,城头上平素跟在支雄后面的胡卒已是纷纷靠拢过来。
魏容在城头稳住身影,他看的真切,胡将支雄先进后退,领着一群胡卒从城上逃遁,但现在魏容追之不得。
他刮了一遍,除了一些日常器物外,没有看到更多的东西,这也是支雄不顾逃亡,先要来圣祠的原因。
“哈哈,哈,孔苌,他早就跑了,不知去哪里了,支雄你也想出城吗?我这里有一条通向城外的暗道,你想不”周曷朱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戏弄之色。
支雄一听周曷朱还有这等后路,心中狂喜,连忙问道:“大部酋深谋远虑,属下佩服,不知暗道在何处?圣教的贵重器物都在那里,对吧?”
周曷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天上,嘶声道:“暗道在那里,天上,我就要去见胡天了,支雄,你去不去?”
支雄愣了一下,稍臾终于明白周曷朱在戏耍他,立时大怒:“羯贼,汝这等恶行,根本不配当诸部的大部酋,想要见胡天,我先让你下地狱。”
支雄一声怒吼,环首刀狠狠的刺入周曷朱的胸腹,刀尖破体血流如注,周曷朱吃痛拼命想要挣扎,却被支雄紧紧的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只一会儿,周曷朱的眼睛瞳孔开始放大,嘴巴里污血开始流出,挣扎的身体也渐渐僵硬起来,这个趁乱而起的羯胡在风光一时之后,最终死于胡虏的内斗之中。
支雄杀了周曷朱,抬眼一见老祭司正瞪着惊惶的目光看着自己,杀意顿起,环首刀从周曷朱身上拔出,血滴未落即朝着老祭司的脖子砍了过去。
“噗!”刀入颈间,人头咕噜噜的滚落。
在支雄的示范下,月氏胡卒嚎叫着在袄教圣祠内疯狂的杀戮着,战败的惊惧、濒死也要拉着别人一起死的绝望,让安邑城内的诸胡疯狂无比。
“大部酋火焚去见胡天了。”支雄带人杀光了袄教圣祠,随后放了一把火,将周曷朱等人的尸体堆放其中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