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川几乎歇斯底里的喊声,在清微街道上回荡。
幸亏今夜是决定人族和妖族命运的大日子,街上没有人,所有弟子都挤在观澜殿外面的广场看热闹。
饶是如此,李文镜的脸上还是冷汗直流。
他没有想到,看上去老于世故的吴川,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他就不知道,这种话一旦被朝廷的人知道,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吗?
“贤侄,不要意气用事,思思的事情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李文镜顿了顿,接着喘口气安慰吴川道,“不过你也不寻夜空。
吴川刚才说的虽然是气话,然而一旦被人告密后果不堪设想,他心里打定主意,一旦发现来者,立即像是狮子搏兔一样猛冲过去,二话不说拔剑便杀。
老侯爷终于展露出年轻时代的凶狠暴戾,可惜他的剑刚刚拔出,立即便傻眼了。
仿佛一道流星滑落,一道清丽身影飘然而至,来者是个妙龄女子,一身青衣素服,头插玉簪,淡雅如荷花一般赤足站立在地面上。
看到来者的容貌后,李文镜脸色骤变,身形一颤,双膝噗通一声下跪,脸上的肌肉痉挛的十分厉害。
“竟然让名满天下的常乐侯给我下跪,这要是传到宫里,天后恐怕不会轻饶我。”女子声音清冷的像冬天的冰棱,声音是对李文镜说的,眼睛却打量着吴川。
“御侍大人,小侄吴川向来口无遮拦,但念在他年幼无知,又是草莽出身不通礼法规矩,希望御侍大人在申购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小侯来日必有重报!”
说完,常乐侯竟然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向来者磕了三个头。
这个芳华年龄的女子,之所以让常乐侯这种人物惊恐,除了她的修为在化丹巅峰之外,
最要命的是她的职位,自从天后独揽朝纲以来,她一直担任鸾台御侍的职位,天后对她极为信任,但凡送往内阁的大小奏折,都先经过她的批阅,这才传递到天后的手里。
简单的说,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皇后党,而且是天后最信任的那种!
李文镜向她低头认错,除了想救吴川一命,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搞不清楚,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女御侍,到底跑到天澜山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促成人族和妖族的联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如果是蓄意破坏
李文镜忽然想到后者,感觉喉舌中一阵发干,如果真如后者所预料,后党在其中作梗,那今夜定亲宴会将会引发惊涛骇浪。
鸾台御侍轻轻迈步子,脚步并未落地,却是在虚空中行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月光照在她婀娜身姿,披散的长发如漆如墨,丝质薄纱在夜风中自然飞舞,犹如飞鸟双翼,生出道道流彩。
尤其是一双湖水一样清澈的双目,说不尽柔媚。
只是这样精致的面容之下,眼眸中却带着丝丝寒气,令人望之生畏。
常乐侯的跪地请求,鸾台御侍视若无睹,只是用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打量着吴川。
“前几日天华盛宴,你杀死天后娘娘的亲侄子,这笔账尚且没有算,看来你并不满足于此。”
她声音十分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说家长里短,但如果仔细一听,这几个字每个字都能要了吴川的命。
吴川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刺骨的寒冷,哪怕是在地球上酣战北极王时,也不能让他感觉到神魂有种被冰封的感觉。
当然,这种寒冷更多来自于一种错误,眼前的女人吴川就算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也大体能猜出七八,只要她一张口,自己会面临天启朝廷无数次的追杀。
这种注视让吴川从心底恐惧,甚至他的道心已经开始动摇,如果任由恐惧蔓延,那么不用这女人动手,吴川自己很可能会被恐惧控制神魂,到时候走火入魔形同痴呆活死人,多年修为毁于一旦。
“不好,这女人居然要毁我神魂,动摇我道心!”
吴川深呼口气,和面前女人互相注视,心中恐惧已生,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谦卑,开口道:
“如果你说这番话的目的,是毁我道心的话,那你就不要白日做梦了。沐勃这种人到处煽风点火,制造矛盾,虽然我没有见过天后,但是我相信,一个能在男尊女卑的时代,让无数权臣折腰的女人,必然不是蠢货,她应该清楚,沐勃那种人,不值得一提。”
吴川娓娓道来,如同在评价周围的邻居街坊,又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无奇的事情。
常乐侯听傻眼了,甚至一
脸孤傲清绝的鸾台御侍,也一脸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