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很大，沈兰卿和林轩坐在自己的位置，离他们两个最近的人，也得有两米开外。
林轩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这个屋子空旷得有些过分了。
相比起这个巨大的会议室，总共就不多的人更显得稀稀拉拉。
不过，托人间距特别大的福，林轩还能低声的和沈兰卿交流一下。
“沈总，最前边这位是谁啊？”
林轩把声音压得极低，只能保证身边的沈兰卿能够听见。
“这是咱们市里最大一家私立医院的董事长，他旁边坐着的两个人是卫生监督局的人。”
卫生监督局？
林轩吓了一跳。
“不就是要买个医疗器械吗？怎么还这么大的排场？卫生局也要掺一脚？”
沈兰卿摇了摇头。
“你不懂，这是今年出台的新规定，但凡私立医院想要采购五百万以上的东西时，都要经过卫生局监督才行。”
林轩的眼睛眯了眯。
“监督什么？”
“监督会不会存在灰色收入，而且有卫生局介入，这其中就多少会有点……”
沈兰卿没有说完，林轩已经明白了。
“……多少就得意思一下是吗？”
“好吧……”林轩点了点头，“那么这个意思，该有谁来负责呢？”
“是私立医院方面，”沈兰卿立即回答，随即又苦笑一声。
“不过，很多医院的做法是提点一下我们乙方供货商，这部分钱，我们就以红包的行事，先给他们医院。”
林轩已经在叹气了。
说到底，这部分“意思”，还是要落到销售公司的头上。
“沈总，我听你刚才说话，这个场地就是你租的吧？万一竞标成功，再加上红包，得花去多少钱。”
“嗯……”
沈兰卿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大概也得有个五六万。”
“好吧……”
这倒是在林轩的预想之中，并没有多大意外。
从沈兰卿刚才的说法看来，这个项目起码也是五百万的。
单单是普通销售员的提成。就能高达二十五万。
公司的获利，可能是这个数的几倍。
相比而言，这五六万的红包也就不算什么了。
两人说话交流间，前面那一家公司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产品陈述。
这委实是一个力气活。
从林轩和沈兰卿进来，这人就不知这样念了多久的稿子了，那之后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那个胖胖的演讲人基本就没有停歇。
会议室又大，为了能让金主听清楚，这哥们几乎全程是扯着嗓子演讲。
临到演讲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人的声音明显弱下去了不少，还有两次明显是念串行了。
林轩有些同情地望了望擦着汗坐下的这位仁兄，然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似乎很是平静的沈兰卿。
这么一个瘦弱的美女，能演讲如此长的时间吗？
目测她带来的资料，比刚才那哥们只多不少啊！
那哥们嗓子可都要喊劈了！
“能行吗？”
林轩压低了声音问沈兰卿。
沈兰卿胸有成竹地笑笑。
“没问题的。”
坐在最中央的那位院长，听完了刚才的演讲，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至于他两边的卫生局监管人员，都已经开始鸡啄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