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把脑袋垂得更低,不敢往他的枪口上撞,赵熠也没再说什么,带着宋挽到校场。
他们来得有点晚,其他人已经开始练习,赵郢没上场,坐在场边做裁判。
和昨日一样,旁边还有一把椅子,赵熠直接走过去坐下,方才的怒气荡然无存,八卦的问:“皇兄今日怎么坐这儿了?”
赵郢不答反问:“我难道不够资格做裁决?”
赵熠恭维的说:“哪能啊,昭陵的万里河山将来都是皇兄的,皇兄不管给任何事做裁决,那都是天底下最大公无私的。”
赵郢不接话了,赵熠凑近了些,问:“皇兄,皇叔今日没来,可是因为昨日的事被父皇处置了?”
赵熠的声音不小,却还用手遮掩了下,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赵郢横了他一眼,赵熠并不在意,说:“我挺好奇的,你就跟我说说呗。”
赵郢不愿细说,只道:“这次父皇召皇叔入京自有深意,在事情没有结束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有时间探听八卦,不如多花些时间在骑射上,你年岁也不小了,日后娶了亲就要受封去封地,到时需要你独当一面,多学点本事总归是好的。”
赵郢这番话说的还有些兄长的姿态。
“哦。”
赵熠拉长音调,慢悠悠的晃到场上开始练习。
昨日练习了一整天,今天这些人的精神明显没有昨天好了,唯一好点的是楚逸辰,昨天他做裁判没有上场,今天的精神还不错,不过他没什么胜负欲,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在练习。
上午的练习很快结束,宫人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大家一起到司校殿用饭,然而宫人刚开始上菜,秦公公便慌慌张张的步入殿中,奔到赵郢面前耳语了几句。
赵郢脸色微变,立刻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赵熠说:“老三,跟我一起。”
赵熠敏锐的察觉到出了大事,对顾岩廷说:“本殿有事要处理,就先把这名婢子归还给顾校尉,日后若是还有机会,还请顾校尉能如这次这般慷慨。”
顾岩廷拱手道:“能得三殿下青睐是她的福分。”
赵熠和顾岩廷对视了一眼,没再耽搁时间,和赵郢一起离开。
众人不知道宫里出了事,心里都有些不安,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
用完饭,宫人来通知让大家先回去,后面几日不用再来宫里练习骑射,众人都不敢久留,匆匆回家,生怕慢一点就惹上什么麻烦,更怕回家后发现是自己家中生了什么变故。
宋挽跟着顾岩廷一起出宫。
直到走出最后一道宫门,看到外面的房屋建筑,宋挽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点。
环顾四周,宋挽没发现顾岩廷的马,正觉得疑惑,顾岩廷说:“不用找了,我坐马车来的。”
话落,一辆陌生的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下。
马车上有内务府的标识,应该是顾岩廷这次剿匪立功的赏赐之物。
宋挽已经习惯自己爬上马车,腰上一紧,顾岩廷却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
突然腾空,宋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顾岩廷的脖子。
这可是在宫门口,还有这么多禁卫军看着,这个人是疯了吗?
马车虽然还是单乘的,但里面的空间比他们自己买的要宽大得多,上了马车,顾岩廷放开宋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有没有受伤?”
顾岩廷的语气很沉,脸也紧绷着,不像是在关心人,更像是审问。
宋挽稳了稳心神,说:“没有。”
顾岩廷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宋挽又补充了句:“三殿下人很好,这几日并没有为难奴婢,也没有让奴婢干什么粗活。”
“嗯。”
顾岩廷淡淡应着,忽地伸手去探宋挽的额头。
没了脂粉的遮掩,她的脸明显看着有些苍白,宋挽下意识地后仰,后脑勺在马车璧上轻轻磕了一下。
顾岩廷没有收回手,眯了眯眸子,问:“躲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不悦,宋挽连忙解释:“奴婢不是刻意要躲大人,只是太突然了,奴婢没反应过来。”
这个解释不是很有说服力,顾岩廷的脸色没有好转,却没有继续追究,对马夫说:“去最近的医馆。”
“奴婢没……”
“你在发热,都几日了,还敢说自己没事?”
顾岩廷的声音拔高,向逮住犯了军规的小兵,宋挽缩缩脖子,说:“奴婢没有。”
顾岩廷瞪着宋挽。
还敢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