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亡游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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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猛地睁眼坐起,环顾四周。

还在他的房间里。

门从里面插着,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钟表时间是四点三十整。

应该是梦。

他扯了扯衣服,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噔!

就在他松了口气时,脚步声忽然从院子里传来。

走到窗边向外一看,只有一抹衣角飘过。

他确信经过的是人。

只是不知是预备成员之一,还是别的什么人。

想了想,他没出去看,而是回到床上直直坐着,防止自己再次睡着。

坐了几分钟,疲惫感再次袭遍全身,林师打了个哈欠,也是这一举动让他陡然清醒。

末日时他没有异能,一直担心受怕睡不到安稳觉。

因此他睡觉变得很轻,能够快速调节身体和精神方面的疲倦。

打哈欠这种行为,他许久不曾有过了。

可今晚他明明不累,却无法控制地不断入睡。

林师起身离开那张床,盘腿坐在门口,凉风透过门缝吹来果然不再有那股疲惫感。

就这么坐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

“救命!”

快速起身,打开房门,林娇站在院中,看着院子入口的方向面露惊恐。

林师顺着其目光看去,格子衫男站在那里。

格子衫男左脚脚尖着地,右腿做出向前迈步的姿态,左臂微弯向后,右臂微弯向前,像是在丢什么东西。

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相同的姿态。

林师走过去绕着格子衫男看了一圈儿。

已经死亡。

无血迹无伤口,脚下也没有固定的东西。

像是被相机拍下,从此定格在画面里。

又伸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臂。

很硬,不是尸僵,而是像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弹性的硬。

他立刻想到了昨晚的梦。

“你们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相继出门的其他几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色很是苍白。

李二强半捂着眼睛:“昨晚我睡得很熟,什么都没听到。”

“我听到有声音。”随之回答的是叫个张功长的男人,他道:“好像是狗叫声,不过我听不太真切,不能确定。”

林娇声音发颤:“我也听到脚步声了。对了,还有小孩儿的声音,应该是隔壁人家的小孩儿夜里哭闹了吧,但我太困了,听了一耳朵就继续睡了。”

林师看向斜倚在一旁的,穿成套运动衣的男人:“你呢?”

崔一勾唇歪了歪脑袋:“你呢?”

“对啊,你凭什么当好人?”林娇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该不会是你干的吧?你想看看谁知道你做了坏事,好杀人灭口?林师,你真是个烂人!”

林师面无表情:“我听到有小孩儿在玩游戏,玩的是木头人的游戏。”

林娇冷笑:“什么木头人?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肯定是你自己编的。”

崔一却笑了:“巧了,我听到的也是孩子们玩游戏的声音,他们说的是‘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如果喊到木头人的时候动了,就会死,对吗?”

林师多看了崔一几眼。

黄花镇的一切都保留着灾前的习惯,对于在墙内长大,与科技为伴的几人来说,灾前的习惯是完全陌生的。

能清楚地说出游戏规则,崔一一定是听到了。

而且听得十分真切。

这就意味着,崔一睡眠极浅,甚至他昨夜并未入睡。

虽不确定大家入睡是床的香味起了作用,还是污染异种在暗中作怪,但有一点非常明确——崔一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

林师摇头:“我只听到‘一、二、三,木头人’,其他的没听到。”

没听到似的,崔一倚在墙上,笑着盯着林师一言不发。

这种眼神像是监视,也像是审视。

好像有什么仇恨似的。

仔细想了想,确认原主并不认识这位叫做崔一的人,林师才把注意力从对方身上转移。

他去了格子衫男的房间,而后离开院子。

跟屁虫一样的李二强马上跟了上来:“大佬,你去哪儿?找凶手?”

“吃饭。”

吃过早饭,林师又在村里溜了一圈儿。

左看右看,愣是没看见“黄花镇”的黄花在哪里。

他随即拦住一位小朋友,尽力放松脸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小朋友,你知道村子里的黄花在什么地方吗?”

小孩儿眨巴眨巴眼睛,撇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来我来。”

李二强一屁股把林师挤走,笑呵呵地开始逗孩子。

小孩儿眼里的泪花憋了回去,笑得天真无邪:“黄花就在村口的地啊,不过现在还没到季节,花开不出来呢!”

“地?”李二强挠挠头:“哪儿不是地?哪儿都是地啊?”

孩子们立刻笑成一团。

李二强不知什么意思,也跟着笑起来,看得林师扶额。

这小胖子没啥优点,唯一就是心态好。

他转身向村口去。

他记得村口路旁一侧是缓坡,一侧是平地。

到了一瞧,果然如此。

平地上全是绿油油的苗子,蹲下摸了摸,手感极为真实,是墙内不会存在的风景。

若再开出黄色小花,一定更加喜人。

看着看着,眼神一瞥,林师看到石牌坊柱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顺滑凹痕。

顺手一摸,像鹅卵石的手感,旁边的地上还有个破衣服。

“大佬,你说这些东西真的能开出花儿?有营养剂养的好看吗?”姗姗来迟的李二强笑容未减。

林师:“跟孩子们玩好了?”

李二强嘿嘿笑着:“他们实在太可爱了,乖巧懂事,一点儿都不像我那个惯坏了的侄子。”

“不好了!”

刚要调侃李二强几句,脸色苍白的张功长忽跑了过来。

跑得太急,踩到一只小黑狗,他瞪了小狗一眼朝林师二人喊:“出事儿了,林娇和村民们打起来了。”

院内。

林娇挥动大锤,双眼泛红威胁围聚上来的村民:“你敢动他试试!”

婆婆急得头顶冒烟,双手不停搓着围裙:“不就是根木头吗?砍了当柴火有什么不对?”

“你胡说!”林娇有些控制不住:“他是人,他是活生生的人!”

她护着的是杨浩,也就是格子衫男的尸体。

虽与杨浩没有交集,林师三人难免兔死狐悲,默默站在林娇身侧。

前来助阵的老人们弓着腰背着手,满眼不赞成:

“分明是一根柴火,当我们老眼昏花啊?”

“不乐意我们用直接说,胡扯什么理由。”

“现在的年轻人呦没有责任也没有道德,做事随心,根本不照顾别人呦!”

林娇死死咬着下唇:“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都被异种污染了,你们都是人人厌弃的怪物!”

嘈杂戛然而止。

没有人声,没有动物鸣叫,只能听到自己和几个预备成员的呼吸声。

林师抬眼,围在周围的村民站得笔直,数十双浑浊发黄的眼睛紧盯着他。

又也许是他们。

那些人的目光让空气仿佛粘稠起来,林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姐姐。”

幼稚的声音好像割开粘稠的刀子:

“你也会厌弃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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