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到晚声,后花园里突然闹起来了。华琤嫟坐在主席上,听着仆人们刺耳的喊叫声,手中的杯盖落得故意轻缓,像是不想再为这闹剧加一点声音。
她出声给大家赔礼道歉,又施施地去了后花园。
一问,才知道原是撞了件大事。
她父亲最宝贝的玉扳指丢了。而且盗贼确凿凿的,自报家名,洋洋洒洒地挥墨留了字“这次是我——观依客。”
府上人锁起门,忙着点起四处的火来,妄想用光射出这个胆大包天的毛贼。仆人们受人指挥,分拨地四处在园中探,瞎闹声不绝入耳。
华琤嫟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立马打发管家把各处大门打开,又让他传令训诫仆人们不准慌乱,只分拨进行总的探查,每拨人手里都拿上一组小烟花,真找着人了,先放烟花,但切记捕风捉影。
管家急得满头大汗,说话都不连贯“小姐,这门开不得啊。老爷明日回了府,要是知道了那扳指不在,还是被那,那观依客给偷的,我是万万交待不了的。更何况,万一有人占那毛贼的名号,想趁此机会挑事,亦或是被猪油蒙了心贪财,这都得锁了门抓起来,后事才一一好办。等消息一走漏,人又没抓到,咱们华国公府,不是又成笑话了吗。”
华琤嫟问丫鬟要了她带的帕子,递给管家擦汗。她不慌不忙地开口“刘伯,你可知今日宴上坐的都是些什么人。一品二品的官家子弟比比皆是,左右二丞的公子小姐安然列席,当朝的二皇子,目前皇上身边唯一的皇子,这些人,哪一个,是我华国公府可任意摆布的。我今日办宴,暗中盯着的眼睛数不胜数。你闭门半柱香,还方便找补说是侍卫换班,再关得长一点,怕是这别院的门都要被铁骑踏破。到时候,可决不是丢一个小小扳指,被别人笑话几句,这么简单了。所以切莫犯糊涂,赶快开门。原安在各公子小姐身边保护的护卫一个也不准调,还得护得更紧。守金库的也不准换,叫他们绝不能自乱阵脚。剩下的能走的,派几个到院子里去四处找找,其他的埋在门外盯着,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我也是听过那观依客的名号的,若真是他偷的,今夜任我们怎么闹,也是万难把扳指找回来的。等爹爹明日到了,我自会和他解释。快去安排吧。”
管家听完背上又出了一层冷汗,捏着帕子就跑了出去,忙着人安排。
华琤嫟坐在原地不动,叫丫鬟去把项叶和简云楟请过来。
等他两人到时,上座的两个主位已经空了出来,华琤嫟静静坐在左下的椅子上。看见了他俩,又站起来行礼,以手示意二人上座。
简云楟点点头,便想拉着项叶一起上去,项叶侧身避开他,坐到了华琤嫟对面。
简云楟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离项叶更近的右主位上。
华琤嫟开口“今日实在是华家招待不周,宴饮到一半,还得打扰二位贵客。”
项叶问“华姐姐,出了何事,方才一路过来,家仆如此匆忙?”
华琤嫟铺开了身侧的白纸,上面赫然是几个飘逸书法字“这次是我——观依客。”
简云楟一看见那字,不免有些头大,他禁不住咳嗽了一声,见那俩人都没望他,忙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项叶看见那纸,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华琤嫟为她简单了解释了情况,项叶问“丢的物件可贵重,需要请衙门来调查吗?”
华琤嫟说“倒也不是什么大宝贝,这别院最大的宝贝,他可偷不走。”
项叶点点头。
简云楟说“华小姐不必过分忧心,后续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告诉叶叶便是。”
华琤嫟说“二位可真是神仙眷侣。我这厢管教不严,叫贼人闯入家中,扰了大家的安宁,你们非但不先怪罪,还想着如何帮我。当真都是慈悲心肠。”
项叶说“以我心试他心,仅此而已。”
简云楟看着项叶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