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沙贾汗一勒缰绳,停下坐骑,缓步穿梭于林中,微微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地方?好生凶险的林子。”
“就在朕的德里城外,竟还有片这种树林,可笑朕却不知道……”
正当沙贾汗叹了口气,自嘲般凄笑着连连摇头之际。
突然,一道锋利的箭矢从暗处射出来。
直接扑哧一声,贯穿了马的胸膛。
白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直接瘫倒在地,抽搐着气绝身亡。
沙贾汗被从马背上甩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同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哪里的蟊贼,竟敢惊扰谋害的坐骑!”
两侧密林中人头攒动、黑影闪烁。
顷刻间,赫然有上百号人,将他团团包围在中间。
这一百余人皆身穿黑衣、头戴斗笠,嘴里衔着一把匕首,一个个皆是凶神恶煞相,杀人放火眼。
“尔等贼寇,好生大胆!”
沙贾汗面露惊恐,厉声喝道:“来人,护驾!”
然而,任凭他如何大喊大叫,却根本连守卫营的影子都见不到。
“皇帝,别白费力气了。”
为首一名身材干瘦、皮肤病态的苍白男子冷然狞笑道,“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暗杀营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暗杀营?!”
沙贾汗脸色骤变,上下打量了男子一圈。
看到男子额边的毒蝎纹身,瞬间额头青筋狰狞暴起。
“哈楞蚩!”
“你……你这奸贼,竟敢大逆不道,背主弑君?!”
“皇帝,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哈楞蚩耸耸肩道,“我的主子,是康兰但丁大祭司。”
“你,还不配。”
“康兰但丁……”
沙贾汗气得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朕一直视你如伯父般恭敬有加,你竟然意图谋朕性命!”
“朕真是,瞎了这双狗眼!”
“你们这些走狗,帮着康兰但丁行凶作恶,必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沙贾汗的破口大骂,哈楞蚩只满脸轻蔑,丝毫不放在心上。
“陛下,由我哈楞蚩亲自送你上路,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到阴间,去接着骂吧!”
说着,哈楞蚩从腰间抽出匕首,匕首狠狠刺向沙贾汗的胸膛。
眼看着沙贾汗的心脏,就要被匕首贯穿之际。
又是一道锋利的箭矢,从暗处腾射而来。
一如刚刚哈楞蚩一箭射杀了沙贾汗的白马一般。
这一箭,贯穿了哈楞蚩的手掌,并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扑哧一声刺入树干,将他整个人死死嵌树上。
“谁?!”
哈楞蚩两眼通红,怒声咆哮道,“胆敢偷袭老子,不想活了吗?!”
士兵们一个个紧张地左顾右盼,想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然而下一秒,听到一个苍劲有力且熟悉的声音。
所有人瞬间都浑身一个激灵。
“呵,好嚣张的贼人。”
一名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从密林中现身。
“余看,是尔等不想活了才对!”
看到这个人,所有暗杀营士兵全都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恐,一步步拼命地往后退着。
“夜……”
“夜罗刹?!”
哈楞蚩同样傻眼,浑身剧烈哆嗦不停,“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的手下出了家贼,当然要来清理门户。”
夜罗刹背着手,不紧不慢走上前。
他虽手无寸铁,且只有孤身一人。
但仅凭身上的气场,便令方才嚣张跋扈的暗杀营,无一敢有动手的念头。
原因无他,只因这个人是夜罗刹。
天竺国司兵大祭司,百战百胜,生平未尝一败。
“说起来,余还真是失败啊。”
夜罗刹一边叹息着,自责道,“煞卫四大营,本是余调训出的最强精锐。”
“结果,剿匪营营主嘎鲁,守卫营营主金彪,却都与余离心离德。”
“现如今,更兼你这奸贼,也被康兰但丁收买。”
“今日若不执行军法,余往后,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下?”
夜罗刹一边说着,已然走到哈楞蚩身边。
“夜罗刹,你……你不能杀我!”
哈楞蚩浑身哆嗦不停,颤声吼道,“我知道你本领高强,杀人不眨眼。”
“但我暗杀营,也非你可随意欺凌的!”
“今日你若敢杀我,你和皇帝,都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树林……”
“啊!”
哈楞蚩的威胁还未说完,便直接被夜罗刹一刀挥出,割断咽喉,斩下头颅。
暗杀营士兵们瞬间都噤若寒蝉,一个个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尔等,都听清楚了!”
夜罗刹手举着哈楞蚩的人头,厉声喝道,“哈楞蚩辜负教诲,悖主弑君,现已被余正法!”
“尔等皆是受他蛊惑,如若跪地,余一律既往不咎!”
“如有顽抗者,死!”
夜罗刹话音落罢,暗杀营众人便瞬间齐齐扔掉兵器跪在地上。
“大祭司饶命,大祭司饶命!”
这便是夜罗刹在天竺国,无人可取代的威信。
凭他一人,便抵过千军万马。
“好,现在余命令尔等,立刻去追猎守卫营。”
夜罗刹厉声喝道,“斩杀叛贼金彪,提头来见。”
“诺!”
暗杀营士兵们瞬间恢复从前的冷峻和杀意,纷纷冲进树丛内,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罗刹转头看向沙贾汗,淡淡道,“陛下,没事吧?”
“多谢罗刹大祭司及时赶到,否则朕几乎性命不保。”
沙贾汗满脸激动,突然想起什么,义愤道:“罗刹大祭司,暗杀营和守卫营之所以谋反,皆是康兰但丁那老贼……”
“余已然知晓,陛下无需多言。”
夜罗刹摆了摆手,淡淡道,“康兰但丁和默罕默德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意图挑起天竺国与烈乾王朝两国战端。”
“这两个离经叛道的贼人,自有人去收拾他们,陛下无需多虑。”